宋琅看著路眠川嶄新的手機,忽然想到很久以前的某一天。
路眠川那時候還黏他要命,走在街上非得纏著自己給他買個手機。
當時他想不過是個手機,也要不了幾個錢,買就買了。
於是路眠川高高興興地抱著手機出了手機店。
拉著他的衣角說“那這個就是我們的定情信物嘍。”
他當時怎麼做的呢?
冷冷的掃了路眠川一眼,用施舍的眼神看著他。
“這手機還想不想要了?”
那時候的路眠川就像是不知道好賴話似的,沒臉沒皮地把手機裝進了衣兜裡,然後又像隻樹袋熊一般抱住了他的胳膊。
“送了我的你可就不能反悔了。我們去吃飯,我要吃芝士焗飯。”
再後來。
他和路眠川吵了一架。
起因是他誤會了路眠川,以為那時候的路眠川故意把白藥和封卓君說謊的事情告訴了封老夫人。
以為路眠川為了見他一麵不擇手段。
於是一次又一次踐踏著路眠川的尊嚴,對他羞辱,對他說這輩子最惡毒最難聽的話。
才終於是把路眠川給趕跑了。
路眠川走的那天,摔碎了自己給他買的手機。
路眠川是下了重手的,手機屏幕像蛛網一般遍布裂痕。
就好像他和路眠川,再多的繾綣,也如蛛網一般,碎的七零八落,再也找不回來了。
現在想來,一切哪是誤會,分明是他對路眠川一直存在著偏見與誤解。
是他把路眠川當成了垃圾桶,不停地宣泄著內心裡最惡毒最不可理喻的那個靈魂。
然而路眠川就像是傻一樣,全都幫他默默消化著。
有沒有一個人,你越回憶,卻越覺得自己配不上他。
宋琅忽然有些不敢去看電視裡的路眠川,不敢去對上那雙眼睛。雖然他明白,路眠川根本看不見他。
路眠川和芒樂,一個被沒收了零食和玩具,一個被沒收了手機,兩個人心情都不好。
氣鼓鼓地抱著腿蹲在花壇上,動作都如出一轍。
節目組的每位嘉賓都需要交手機。接下來的三天旅行,都需要在沒有網絡的環境中度過。
工作人員在沒收封卓君的手機的時候,有一些忐忑。
生怕這個資本主義大老板。萬一不願意,再拿出身份來壓他們,到時候該如何是好。
是應該為了規則,不惜得罪投資商。
還是應該為了投資商,而改變規則。
不過最難辦的是,現在可是在直播,一舉一動都暴露在全國觀眾的視野之下。就不方便搞什麼開後門放水的小動作了。
好在封卓君積極配合。
不過還是對節目組工作人員道“等我先打個電話。”
手機在交上去之前打個電話嘛,可以理解。於是工作人員就欣然同意了。
封卓君拿出電話,熟練地給白藥撥了一個視頻電話過去。
白藥看著桌子上忽然想起的電話鈴,忍不住笑了笑,就知道是要給他打電話。
他接起電話,看著手機屏幕裡出現的放大的封卓君的臉,故意逗他道“你把手機拿遠一些,全都是你,我都看不見兒子們了。”
聽到白藥的聲音,小家夥們瞬間都興奮了起來。湊到了電話屏幕前,跟白藥興奮的打招呼。
“爹爹~”
“爹爹你放心,我們有照顧好爸爸喲。”
節目組規定,不能暴露他們在觀察室觀看他們主播這件事情。
於是白藥假裝不知道他們的現狀道“寶寶們真乖,有沒有監督爸爸喝白開水呀。”
平平和安安兩張臉湊在屏幕前。
平平奶聲奶氣道“哥哥給爸爸拿了保溫杯。”
安安則是實力補刀“可是粑粑看起來傻傻的樣子,我們怕帶不動粑粑。”
白藥哈哈笑了笑“儘力就好。”
看三個小情敵已經霸占了他老婆一分鐘,封卓君趕緊把手機搶了過來。
“這是我打的電話,想找我老婆,你們自己打電話去。”
然後拿起電話,走到了角落。
“老婆,想你了。”
白藥笑彎了眼。
喜歡一個人的愛意是藏不住的,哪怕嘴巴矜持著,眼睛裡的光卻早已恨不得昭告全天下。
“我也想你。幫我照顧好寶寶們,他們雖然懂事,但其實也是小孩子,你也要像寵我一樣,多多寵著他們。”
封卓君不滿道“現在是我們的私人時間,不許再提那三個臭小子,我就寵你,就疼你。”
白藥捂著唇,小聲道“你委婉一些,還在錄節目呢。”
封卓君嘴唇喊著笑“就算是錄節目,我也是最愛你。”
然後封卓君跟白藥說明了情況,說自己三天不能拿到手機,就不能每天晚上給他打電話了。
又跟白藥囑咐了一大堆,哪裡還像之前那個連收拾行李箱都要孩子自己動手的冷血暴君。
暴君不是不懂得關心。
他不過是把溫柔,全部都給了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