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掉了所有自尊，也爬掉了所有希望。他跪在宋琅的腳邊，手顫抖著去解宋琅的拉鏈。
在空曠的陽台，一邊哭，一邊低吟。
路眠川習慣了晚上睡覺的時候抱著宋琅睡，半夢半醒中忽然醒了過來，一摸床邊，果然空蕩蕩的。
看了眼時間，是晚上十點半，看來是睡著不到半小時就驚醒了。
路眠川穿著拖鞋，去外麵找宋琅。
看到了宋琅在外麵打電話。
宋琅看到路眠川，微微皺了一下眉，但是並沒有避開路眠打電話。
電話那邊的聲音在安靜地夜晚清晰的傳了出來。
“兒子，我要回國了。”
“在外麵玩夠了？”
“沒玩夠，這不是聽說上次你晴姨說你交了小男朋友，我回去看看嘛。”
宋琅捏了捏眉心“那您沒必要回來了，假的。上次帶出去做樣子的。”
路眠川扶著牆，指甲深深的扣著牆，白色的粉末深深陷進指甲縫裡。
聽著宋琅的話，如墜冰窖。
電話那邊女聲明顯失望“還以為你這次是玩真的。”
宋琅無情道“想多了。”
“那正好明天我生意上認識的一個小朋友回國，跟你年齡也合適，你抽空去和人家見見。”
宋琅思索了一刻，爽快答應道“好。”
好？
慕雲雪和路眠川齊齊一愣。
前者是驚喜，後者是不可置信，甚至有些絕望。
慕雲雪懷疑有詐“這麼就答應了可不像你風格啊。”
宋琅不疾不徐道“也到了年紀，是該安頓下來了。”
掛了電話，路眠川不知道自己怎麼拖著腳步走到宋琅身前。
“你明天要去相親？”
宋琅隨口道“你不是都聽見了。”
路眠川抓著衣角，衣服都快被自己撕出一個洞來“那我怎麼辦？”
宋琅漠然“從咱倆開始這種關係的第一天起，我就沒有許諾給你任何承諾。你該不會以為你真能影響我的生活吧。”
路眠川自嘲出聲，紅著眼眶，抬眼看向宋琅，宋琅的模樣已經被水霧模糊，路眠川不知道自己怎麼發出的聲音。
“沒以為，我能以為什麼，我什麼都不以為。我累了，我回去睡覺，你也早點休息。”
路眠川大腦一片混沌，就像是一瞬間斷了片，不知道該如何運作。
宋琅，你知道嗎？
你太殘忍了，殘忍的現在連希望也不留給我了。
第二天路眠川醒來，宋琅果然已經不在了。
桌子上留了早飯，路眠川卻一口也吃不下去。
他不知道宋琅什麼時候去相親，也不想知道，隻要他不想，就可以當這件事情不存在。
其實也不用太過於擔心不是嗎？宋琅要是真的那麼容易，可以找到值得他寵愛一生的人，那麼也不會讓他路眠川有機會可趁。
宋琅這人挑剔的很。
隻是見一麵而已。根本不會成。
路眠川這麼安慰著自己，然而忽然有人給他打了一通電話。
是徐竹竿。
“路總，怎麼回事啊，你頭上長草原了？我看見你家醫生和彆人在你家餐廳約會。”
路眠川終於是沒忍住問道，“哪家？”
路眠川見到了那個男生，和宋琅相親的那個男生。
那個男生一看就很乾淨，像清晨的陽光，笑容乾淨而又治愈，不像他，一身狼藉，現在連笑都那麼難看。
也許真的隻有這樣的男生，才是宋琅一直理想中的伴侶，他隻是宋琅人生裡已經自己貼上去的玩具，甚至連玩具也算不上，隻能算是他有序人生裡的一個汙點，每每想起，都厭惡非常。
路眠川沒有把自己藏起來，他儘量把自己打扮成體麵模樣，坐在了距離宋琅不遠處的一桌。
他沒去打擾，但是其實還是藏了一點私心的，想就這樣安靜地在宋琅麵前刷存在感，讓自己無時無刻都占據在宋琅的生活裡，不讓他有了新的人，就忘了舊的人。
而且這是他家的餐廳，他想坐在哪裡，就坐在哪裡，沒有什麼不能理直氣壯的。
因此，宋琅當然也看見了路眠川。
看他明明很在乎，偏要裝成不在意的模樣。宋琅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裡忽然間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有些酸脹。
看來下午要去拍個片子做個檢查了。
宋琅隻當沒看見路眠川，有說有笑的跟相親對象閒聊著。
結賬的時候，服務員告訴宋琅，這桌的賬已經被他們小老板結了，問小老板叫什麼名字，服務員微笑著說“路眠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