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琅真心實意跟他笑的時候很少,笑的時候也隻是輕輕的一笑而過,短暫而又無可比擬。
宋琅在路眠川心裡,還是很好,隻是對他不好而已。
宋琪不知道路眠川心裡在想什麼,他隻是單純覺得,路眠川無論什麼時候,都散發著一種可愛,一種天然的可愛。
宋琪帶路眠川來到了自己醫院。他雖然是心理醫生,但任職的三甲醫院是一所綜合醫院。
帶著路眠川去拍了一個片子,又處理了一下傷口。
路眠川問宋琪“不檢查一下心理嗎?我上次想來的,被事情耽誤了。”
宋琪莞爾“下次吧,先帶你去吃飯。”
路眠川頹喪搖頭“不吃了,沒胃口。”
宋琪不虧是心理醫生,最擅長觀察人心底最薄弱的地方。
他漫不經心道“宋琅他這會應該也在吃飯呢吧,可能是自己悠然享受著晚餐,也可能是出去跟彆人相親。”
頓了頓道“而你卻在賭氣,不吃飯。餓是一種生理反應,而不是心裡反應,所以氣是不可能氣飽的。雖然你沒有食欲,但你的身體依然需要食物,否則身體搞垮了,彆說過的比宋琅好,活你都活不過他。”
路眠川捏了捏拳頭。
感覺拳頭又硬了起來。
分給宋琪一個眼神,咬牙道“算你狠。”
“反正是你請我的,你可彆後悔,我吃就要吃最貴的。”
路眠川說吃最貴的,就真沒跟宋琪客氣,一頓飯吃的宋琪略微無奈,倒也不是舍不得,就是覺得失戀的人果然戰鬥力強大。
本來還擔心路眠川厭食,但看路眠川化悲憤為食欲,現在宋琪開始擔心他積食了。
送路眠川回宋琅家的時候,他給路眠川買了一盒健胃消食片。
至於路眠川為什麼還要回宋琅家,宋琪其實也不太懂。路眠川說是要去路眠川家拿行李,但是完全可以等到宋琅白天上班的時候去拿。
他把路眠川接走,本來就撞到了宋琅槍口上,現在路眠川回去,免不了又要開啟一次世紀大戰。
路眠川卻搖搖頭。
道“你知道如何才能讓人最快走出失戀嗎?就要不斷刺激自己。我當然知道宋琅不會給我好臉色,可是我卻想記住這種痛,知道痛了,才不會後悔,才不會不忍心,才不會重蹈覆轍。”
曾經的路眠川覺得生活離開宋琅根本毫無意義。
雖然現在也是這麼覺得的。
但是他想反複提醒自己,雖然離開宋琅的生活毫無意義,但是呆在宋琅身邊,永遠是人間地獄。
誒,說到底,其實還是借口。
一個麻痹彆人,也麻痹自己的借口。
他隻是還想見宋琅,幻想他眼神裡會不會有一絲絲的挽留,幻想對方會不會回心轉意。
他隻是還想見宋琅,再也一眼就好,就當是好好為這段日子做個告彆。
路眠川順利打開了宋琅家的門。
屋子裡的燈亮著,涼的那麼刺眼。
宋琅不在客廳,路眠川便直接走進了臥室。
宋琅那麼愛乾淨的一個人,臥室還是第一次這麼亂,跟他有關的所有東西,都被宋琅扔到了地上。
衣服也扔在了地上。
那衣服很貴的,秀場絕版,他也是托人才買到。
而宋琅站在窗邊,打開了窗戶站在窗前。手裡拿著一根煙,沒有點燃。
宋琅叛逆時期抽過煙,後來當了醫生,就給戒了。
他指尖撚著煙草,眼眸深暗。這種冷漠才是最可怕的,極端的憤怒才會轉化成冷靜,就好像在醞釀著更殘忍的事情。
路眠川見宋琅沒說話,也沉默著,在角落看見了自己的行李箱,默默把衣服撿起來,疊到了行李箱裡。
他來這裡住下的時候,也不過是用行李箱裝了一點點常用的物品,後開什麼東西都是又新買的。
買了那麼多,就當成自己家一樣。
所以現在根本裝不下,好像才裝幾件,行李箱就滿了。
他抬頭,對宋琅道“東西太多,我裝不下了。剩下的我明天叫搬家公司來拿。”
宋琅把手中被他折磨許久的煙扔到了垃圾桶,挑眉,對路眠川諷刺道“還以為這回你能有點什麼出息,原來還是這點伎倆。”
“拿不下東西?明天再來?一來二去是不是又要給自己找個台階,然後繼續賴在這裡不走。”
路眠川羞憤“我沒有。”
宋琅神色不變,反問“這話你信?”
是啊,按照以前路眠川的性格,這些都是屁話。他又不是君子,他是小人,小人可以心安理得說話不算數。
但是現在,他變了。
不是想當君子了,隻是不想當狗了而已。
路眠川拎著行李箱站起來“那我就拿這些,剩下的你就當成是垃圾,明天扔掉吧。咱們……一拍兩散。”
路眠川剛要走,忽然間衣服領子被人拽住,前麵的領子卡在脖子上,疼的他幾乎窒息。
宋琅陰鬱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你以為我這是什麼地方,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