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長空回過神來的時候,玉玲瓏早已經不見了。
他現在的思緒很混亂,他沒想到,有朝一日真的會和自己的親生女兒見麵。
他感覺到他的手在顫抖,身體在顫抖,連靈魂都仿佛在顫抖。
哪有做父母的不愛自己的兒女?長空秋雁這幾十年來最大的痛苦有兩個,一是左月的死。二是沒有親自將自己的女兒撫養長大。
其實,他心中一直幻想著和左秋相認,他甚至還固執的沒有立下右長使的接班人,就是想留給自己的女兒。
可是幻想終究是幻想,自古正魔不兩立,他與左秋之間,隔著一道永遠都無法跨越過去的鴻溝。
皇甫如今的身體已經熬不了幾年了,他打算這一次返回聖殿後,就開始立下接班人。
如今在他幻想徹底破滅絕望之際,上天又重燃了他的希望。
他想呐喊,想咆哮,想發泄內心中無以言表的激動……
可是,他不能。
不能並非是因為此處乃是蒼雲山。
而是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從房頂上如蒼鷹一般落下,大步的走進自己的房間,關上門。
他要沐浴,他要洗漱,他要整理淩亂的頭發與胡須……
他不能讓左秋看到自己如此邋遢的模樣。
因為左秋是他的女兒。
因為他是左秋的父親。
葉小川拎著食盒回到住所的時候,院子裡已經沒幾個人,隻有化名小雅的元小樓正在院子裡和羊寶寶玩耍。
看到葉小川回來,元小樓立刻站了起來,道:“葉公子。”
葉小川道:“怎麼就你和小屁孩,其他人呢?”
元小樓掰著手指道:“醉老早上被古少俠叫去了,說是玉機子掌門找他有事。小竹姐姐去膳食房領糧食食材,公主和楊小姐、顧仙子、小蠻仙子去後山挖竹筍。”
葉小川沒好氣的道:“都二月中了,後山能挖到什麼竹筍啊,我看就是去旅遊的。”
既然這兒沒人,葉小川又不想和楊寶寶那個小屁孩玩,將食盒往院子裡的石桌上一丟,又轉身出去了。
現在葉小川心中有些忐忑不安,老酒鬼師父被掌門私下叫去,肯定是與縹緲閣楊亦雙的事兒有關係。
這年頭壓根就不是婚姻自由、戀愛自由。
真正能做主葉小川婚事的,不是他自己本人,也不是掌門玉機子,而是他的師父醉道人。
這就是被世人看的比命還重,比天還大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現在葉小川就擔心老酒鬼師父腦袋一發熱,真的同意了與楊亦雙的這門婚事,那可就悲催了。
想著想著,竟然不自由自主的來到了沅水小築的門口,楊柳笛正好和幾個女弟子就在籬笆院子裡練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