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春江花月夜》彈畢,又接了一曲《廣陵散》,然後是《陽關三疊》、《高山流水》。
最後以《梅花三弄》收尾。
五首古琴曲彈畢,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
在此期間,葉小川與雲乞幽都沒有再說一句話,兩個人一個在屋裡,一個在屋外,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葉小川緩緩運功,調理傷勢。
這一次他傷的很重。
被邪神、花和尚、李子葉毆打,隻是外傷,斷了的幾根肋骨,對葉小川影響不大。
可是,昨天晚上被雲乞幽以鎮魔古琴催動的空間氣刃射的那幾下,幾乎要了葉小川的性命。
這才是元小樓占卜的血光之災……論戰力,葉小川不比雲乞幽差,甚至還有可能略高於雲乞幽一些。
之所以會被雲乞幽重傷,是因為葉小川在認出雲乞幽那一瞬間,呆住了,放棄了抵抗。
幸虧當時雲乞幽及時收手,撤掉了大部分的空間氣刃。
若是她收手稍遲半瞬,葉小川身上就不可能隻有幾個血窟窿,而是幾十個。
那時就算是大羅神仙,也不可能將他救活。
琴音止,葉小川也緩緩的收功。
他道:“雲仙子,你還記得我嗎。”
屋外房頂上,雲乞幽盤膝而坐,雙膝放著古琴。
她望著風暴後蔚藍如洗的蒼穹,手指輕輕的摩挲著古琴的琴皮,表情有些迷茫。
半晌後,她才輕輕的道:“記不得了。”
葉小川心中有些失望。
儘管他已經決定,徹底斬斷這份孽緣,重新開啟新的人生。
可是,在聽到雲乞幽說出“記不得了”這四個字時,他心中依舊是十分的失望。
就在這時,房頂上又傳來了雲乞幽的聲音。
“可我知道,你對我很重要。
你我之前有婚約。”
葉小川沉默許久,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雲乞幽道:“很久以前是多久?”
葉小川道:“我還是葉小川的時候。”
雲乞幽道:“你現在不是葉小川?”
葉小川道:“當年母親死在我懷中那一刻,我就不再是葉小川。”
二人又陷入了沉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白影一閃,雲乞幽抱著古琴,徐徐的從房頂大窟窿中落下,衣裙飄蕩,長發舞動,宛如九天仙子一般。
她落在廢棄石屋中,看著依靠在角落牆壁的葉小川。
道:“你我之間以前有極深的淵源,多年不見,你難道就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葉小川的目光,默默的從雲乞幽的臉頰上移開。
道:“我還能說什麼。
你已忘記一切,我也不是從前的我,你我都回不到從前,此生再無瓜葛。”
雲乞幽輕輕的抿了一下唇,似乎葉小川的這番話,讓她產生了某些心理波動。
隻是她在極力壓製而已。
片刻,雲乞幽坐了下來,道:“這幾年我一直在找你,我雖然不記得你了,也不記得我們以前的往事,但我很想看看,以前的我,所愛的男子到底是什麼樣子。”
葉小川道:“看到了,是不是很失望?”
雲乞幽道:“是很失望。
在昆侖山見到你之前,我一直覺得畫像上你還挺順眼的。
前天在昆侖山見到你時,我才發現你比我想象的要差許多。
論長相,你不算英俊,皮膚又黑。
氣質更比不上那些儒雅的公子。
我很想不通,我雲乞幽乃邪神之女,天之嬌女,以前自己怎麼會愛上你,又怎麼會和你定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