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西風城，顯得格外的清冷。
為了維持一種虛假的平和現象，城內沒有一個流民與乞丐，他們全部被統一安排在了城外。
當然這也不算是壞事。
起碼在城外有個窩棚。
而在城內當乞丐，隻能露宿街頭。
這就導致，每天清晨，西風城內冷冷清清的。
偶爾可以看到，負責拉夜香的夜香工架著牛車向城外而去，還可以看到拿著掃帚的條狼氏，在清掃大街。
葉小川離開書寓後，又給自己易了容，他就像是一個落魄的書生，孤獨的行走在街道之上。
他看著眼前蒼雲門努力維持的這座繁華的城池，滿眼隻有兩個字。
虛假。
可是，他又能怎麼辦呢？
換做他是玉機子，估計也會這麼做的吧。
每年耗費天文數字一般的金銀與糧食，維持的不僅僅是一座城的虛假，更多的卻是整個人間百姓的意誌。
隻要意誌沒有被瓦解，那麼一切都是值得的。
吾來書寓距離雲海樓並不算很遠，不多時，葉小川便來到了雲海樓的附近。
而此刻，街道上的人終於漸漸多了起來。
城門被開啟了，可以看到很多百姓入城，有些在當街擺攤。
葉小川很喜歡這種充滿世俗的煙火氣。
此刻剛是辰時三刻左右，估計貪睡的小七他們都還沒有起床。
於是，葉小川便走到了一個早餐攤。
現在由於物資緊張，物價飛漲，像這種街邊的早餐攤提供的食物十分有限，基本都是一些饅頭，素包、燒餅之類的，甚至連油條、肉包、豆漿、豆腐腦這些曾經滿大街的早餐都很少見了。
葉小川要了兩屜包子，一碗酥油茶。
一邊吃一邊在心中計劃著，該如何與玉機子交鋒。
雲乞幽在玉機子手中，這一點已經被證實。
可是如果將雲乞幽從玉機子手中解救出來，這得仔細斟酌。
葉小川倒不是懼怕玉機子，而是擔心玉機子一旦身敗名裂，給人間帶來的影響。
多年來，玉機子已經通過各種輿論，將自己塑造成為了可以拯救人間的救世主，老神仙。
而人間絕大多數的愚夫愚婦們，也都對此深信不疑。
一旦玉機子出了問題，帶來的影響實在太大了。
極有可能會讓已經戰意消沉的人間雪上加霜。
想要尋找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這並不容易。
正在葉小川思索間，有三個身穿布衣，渾身臟兮兮的人來到了這處早點攤的附近。
這三人是兩男一女，看樣子被餓的不輕，是被包子的香味吸引過來的。
看著蒸鍋上的包子，三人眼睛都快拔絲了。
其中那個姑娘開口道：“掌櫃的，這包子怎麼賣？”
“二兩銀子一屜。”
二兩銀子，多可怕的數字，兩千文錢早以前是這個早餐鋪一天的營業額了，可是現在隻能買一屜包子。
姑娘看了一眼身後兩個男子，然後道：“這窩窩頭呢……”
“一兩銀子五個。”
“好吧，五個窩窩頭。”
然後三人便坐在葉小川麵前的一張桌子上，開始倒水喝。
葉小川看了三人一眼，然後繼續吃包子，並沒有在意，隻當這三人是普通的流民。
可是低頭的一瞬間，葉小川眼中精光一閃，再度抬頭看向三人。
那三人看樣子很餓，窩窩頭還沒有端上來，一人已經喝了兩碗不要錢的白開水。
他們並沒有任何的語言交流，隻是自顧的喝著水。
等窩窩頭上來之後，那兩個男子一人兩個，那個姑娘則隻吃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