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川很迷茫，也很痛苦。
不單單是因為楊娟兒出賣了自己。
還有李問道。
後者才是葉小川迷茫糾結的根源。
雖然他自己覺得與楊娟兒的恩怨已經化解，但站在楊娟兒的角度來看，自己害死了她的情郎顧青羽，屠滅了她心中最重要的千麵門。
當年在南疆，自己讓五族巫師在她的身上種下好多毒蟲毒蠱折磨她。
楊娟兒是非常痛恨自己的。
她出賣自己，葉小川早有心理準備。
可是葉小川絕沒有想到，李問道竟然也會出賣自己。
幾十年的師兄弟，也曾一起出生入死。
雖然自己離開了蒼雲門，與蒼雲門的弟子站在了對立麵。
但是麵對昔日袍澤兄弟的背叛，葉小川依舊難以接受。
徐丘人看出了葉小川眼中的迷茫與痛苦。
但他並不知道葉小川與李問道的關係，隻當是因為楊娟兒。
徐丘人歎了口氣，道：“葉公子，老夫也是此刻剛剛得知，原來當年的屠殺有如此隱情。
此事乃鬼玄宗內部之事，老夫無權插手，不過，聖人曰，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老夫相信，楊姑娘已有悔改之意。否則也不會主動將此事透露出來，畢竟她不說出來，沒人會知道這個秘密。
世間是了猶未了，不如不了了之。”
徐丘人終究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殺一個楊娟兒，並不難，隻要葉小川隨便動動手指頭即可。
可是殺了她之後呢。
她的孩子怎麼辦？
葉小川道：“先生，那一夜我鬼玄宗死了八千少年，你讓我就這麼放過她這位罪魁禍首？”
徐丘人搖頭道：“她從來都是那場屠殺的元凶。”
葉小川身子微微一震，麵露沉思。
是的，楊娟兒隻是透露出了萬狐古窟是鬼玄宗秘密據點，而且還是透露給了蒼雲門的李問道。
這個消息肯定是層層轉手，從李問道，到古劍池，然後到玉機子。
最後，玉機子布下了整個局，借李玄音複仇心切的機會，最終玄天宗成為了玉機子殺人的刀。
李玄音是元凶？
玉機子是元凶？
徐丘人見葉小川表情複雜變化，這位睿智的老人似乎看出了點什麼門道。
他道：“你如此糾結痛苦，絕對不僅僅是楊娟兒，她在你心中沒這麼重要。”
葉小川苦笑道：“我是沒想到李問道會出賣我。”
徐丘人終於明白了葉小川的來找自己的真實目的。
他道：“小子，人心是最經不起考驗的，也是最容易變的。
老夫雖然不知道你與李問道曾經的友情有多深，但從你此刻情緒來看，他對你來說非常重要。
可這又能怎麼樣呢？
從你的角度來看，當年你是不得已之下離開了蒼雲。
可是在蒼雲的角度來看，你是背叛了蒼雲，是蒼雲門的叛徒。
李問道隻是做了符合蒼雲門利益的事情。
包括玉機子也是。
情義在利益麵前，不值一提。
這就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