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鐵騎縱橫!
“咚咚咚咚”瑞州軍鼙鼓兩下一個節奏,開始緩緩響起。
對麵衝來的馬陣越來越近,隨著奔馳,人馬之間的距離漸漸拉開,使得方陣愈加像烏雲壓頂一樣無邊無際。
即便是草原鬆軟的地麵上,狂亂的馬蹄聲也如悶雷一樣擊打在每個人的心上。
第一排的刀盾兵臉上已經完全沒有一絲血色,要不是知道身後的炸彈的威力,又知道麵對騎兵逃跑隻會死得更快,估計早就轉身四竄了。
第二排的槍兵已經把長槍的槍尾死死抵在地上,槍杆四十度斜刺,寒光凜凜的槍尖對著奔來的戰馬。
“穩住,投彈手火折子準備”王彥庭大聲嘶喊。
這是跟李秉思學的,他覺得這個對穩定士卒情緒特彆有效。
衝鋒過來的馬陣再一次加速,這一次,已經是全速奔馳了。
馬蹄翻起了鬆軟的地皮,飛舞在綠草上空,像無數黑色的小蟲在飛舞。
可是士卒眼裡完全欣賞不來這樣的景色,他們隻感受到越來越清晰的血紅色的馬眼睛似乎已經洞穿了自己的心臟,馬鼻子裡噴出的水汽撲麵而來,就像死神的氣息。
“嗚嗚嗚”這是耶律阿保機的牛角號發令。
兩側的騎兵不管是契丹的還是破垣軍都是左右一分,中間露出數十條通道。
一輛輛牛牛車的車架被推出陣地,橫在了陣前。
這是牧民最常見的交通工具,後世蒙古人叫“勒勒車”。
這一擺,直接在騎兵陣地前形成了一條隔離欄。
這是中原人的打法。
滑哥在馬上一愣。
阿保機想乾嘛?靠這個阻攔自己嗎?
可是戰馬已經進入了高速衝刺階段,即便減速也已經來不及了。
“轟”前麵的一排戰馬毫無準備地衝撞到了牛牛車上,把木質的車架撞得四分五裂。
但是騎兵和戰馬本身也是骨斷筋折,速度一下就停滯住了。
更多的戰馬衝來,有的絆倒在地,有的在空中直立躲避,最前線的人和馬都擠到了一起,立刻亂成了一團。
步兵的陣前,第一排騎兵幾乎同時也撞進了陣地。
頓時,三十來名刀盾手連人帶盾牌,飛到了空中,五臟六腑已經破裂,鮮血從口中噴出,眼見是沒命了。
剩餘的戰馬迎頭被長槍紮進了前胸,痛苦地嘶鳴。
也有慣性太大的,直接把長槍的白蠟杆撞折,帶著長槍兵的身體向後倒去。
“咚!”就在這一瞬間,瑞州軍的鼓聲急停,近兩百個冒著白煙的鐵疙瘩,飛進了數十米外的騎兵人群裡。
幾乎所有進攻的騎兵都仰頭看著黑黝黝的東西落進了人群。
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武器,直覺裡開始閃避這些東西落到自己的身上。
“轟轟轟”連續不斷地轟響,紅黃色的光影閃動,火焰騰空而起。
每一個炸點周圍2米內,近乎被瞬間清空了。
爆炸引起的彈片混合著衝擊波,像巨錘一樣擊打在周圍人馬的身上,撕開了衣甲和身體。
殘肢破衣在空中飛舞,士卒和馬匹渾身浴血,倒在地上。
周圍的驚馬一片躁動,在混亂中四處轉圈,往自己感覺的安全空隙裡亂鑽。
馬蹄蹬踏在地上的人身上,又引起一陣絕望的喊叫。
但轉瞬間,就被踢踏的沒有了半點聲息。
“阿保機這是請了雷神?”
後方,罨古隻手裡的馬鞭已經在驚惶中落地。
他的臉色已經失血,黑紫的嘴唇不敢置信地念念有詞。
慌亂中,對麵的陣地裡又是一波黑疙瘩飛進了自己的騎兵軍陣裡,雷聲電光處,數百騎兵被炸飛。
對於萬人大陣來說,其實倒下的依舊是少數。
隻是這爆炸驚天動地,直接把人心最後的堅持給擊碎了。
人馬交疊,互相衝撞擁擠,甚至為了奪路而逃對同僚揮起了彎刀。
“嗚”對麵陣地再一次響起了號角。
兩股騎兵從陣地兩側飛馳而出,像左右兩把巨鉗,從萬人隊的兩側肋部插了進去。
原來阿保機為了獲得騎兵衝刺的空間,把撻馬放到了最後麵。
此刻,借著前方人馬阻擋住視線,突然冒了出來。
撻馬軍的戰馬已經進入了衝刺狀態,狠狠切入近乎停止的滑哥的軍陣,真有神兵天降的震撼感。
滑哥的騎兵已經失去了速度,完全在原地團團亂戰,被撻馬軍從兩翼切開口子,直接殺了進來。
瑞州軍的陣地裡,躲在破垣軍後麵的踏白開始了彎弓搭箭,對著最前麵的目標一陣散射。
其實契丹兵幾乎人人都是弓騎兵,可是這一刻,紛亂之中居然少有人記得還擊。
“阿保機!”罨古隻兩眼充血,看著前方。
遠處撻馬的騎兵像牧羊犬衝進了羊群,快速而又有力,所過之處,血霧騰起,人馬俱裂。
他知道,如果不傾力一搏,那麼前麵的一萬人就徹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