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些擲彈兵都是選出來的臂長力大的,訓練之後至少可以投出50米。
雖然說不可能像弓箭這樣遠的射程,但是你想突進來,那真的有點困難。
遠處,渤海國的騎兵開始加速,馬蹄下騰起了滾滾的煙塵。
軍陣裡的步卒的臉上開始凝重起來,前排的刀盾兵已經高高舉起了盾牌。
有車陣在前,他們倒不擔心衝擊的問題了,所以也不用弓步硬頂。
王彥庭很專注地觀察著步卒的狀態。
自從和盧龍軍一戰後,他就覺得好像有一些摸不著的變化在悄悄出現著。
“準備避箭”周思校的聲音響起。
身邊的都將開始將主將的話一段一段接力傳下去。
後麵的長槍兵、弓弩手、擲彈兵開始弓身躲到了車陣和盾牌後麵。
騎兵因為中間還有一段距離,除了外圍的舉起了盾牌,中間的都滿不在意。
“轟轟轟”渤海軍的騎兵越來越近,雜亂的馬蹄聲連成了一片,像無數悶雷同時爆發,沒有間隔地響起。
隻有自己中軍的鼙鼓“咚咚咚”響起,每一下都像打在人的心上。
忽地,騎兵在距離車陣不到20步的位置突然兩邊一分,沿著車陣開始繞圈。
很快,天空中“簌簌簌”地聲音不斷,無數箭支從頭頂掠過,插進了身後的草地上。
車陣的木板上、盾牌上,“篤篤篤”響起,落滿了長箭。
一個步卒好奇地仰起頭,伸出盾牌遮蓋的位置,迎麵就是烏雲一樣的箭雨撲進了眼瞼。
“噗”的一聲,他的咽喉被長箭貫穿,仰倒在地。
“混蛋,躲好了,彆把他良的頭伸出去!”周思校的嘴裡罵罵咧咧,又是惱怒又是心疼。
渤海騎兵的前鋒很快繞過了正麵兩千人的陣型,開始向兩翼包抄。
後麵第二梯隊的三千騎兵也直接撲到了車陣前。
“咚”瑞州軍陣裡,鼙鼓聲突然停住。
“投彈!”早就憋得慌的各都將同時發令。
擲彈手的火折子,幾乎同時頂到了導火索上。
無數黑影飛在空中,落入渤海軍的馬隊之間。
“轟轟轟”近千顆炸彈響起,像在車陣前拉起了一道火光形成的幕牆。
無數渤海騎兵被呼嘯而來的氣浪掀翻在地上,很快被戰馬踩踏的骨斷筋折,頭破血流。
炸點旁,戰馬的腹部被撒開了巨大的傷口,內臟一瀉而下。
哀鳴聲中,馬上的騎士已經被震得口鼻充血,直接一頭栽倒在馬前。
渤海軍前,大呼支差點從馬上栽下來。
他有些狼狽地扶著馬脖子坐起,卻發現身邊大保義的臉色已經一片蒼白。
灰色的嘴唇喃喃念叨“雷,唐軍會打雷!”
他緊緊拉住了韁繩,控製住戰馬狂躁的情緒。
回頭看去,已經很少有騎兵敢正視自己的眼神了。
軍心已失。
自己滿滿的優勢,唐軍隻是一下就踩得粉碎。
“轟轟轟”又是一陣連續不斷地爆炸聲。
大保義慌忙轉回頭,再次看向戰場。
突虎機的騎兵顯然已經慌了神,在前麵開始雜亂無章地四處亂竄。
“收兵!”大保義當機立斷。
這仗已經沒法打了,一定要搞清楚那是什麼東西再想辦法。
可是還沒有等號角吹響,對麵突然旗號一變,密集的鼙鼓聲響起。
從步卒的兩側後側方,兩股騎兵像兩條蛟龍,迅速插向突虎機的軍陣兩肋。
糟了!
大保義心裡一緊。
這種已經失去鬥誌的軍隊,最怕的就是糾纏在一起。
你打不過,還甩不掉。
關鍵是,這個時候如果撤軍,對方的騎兵就會趁機咬在後麵。
以對方的兵力,完全可以分出一半以上的騎兵來追擊自己。
至少五千人的追兵,想想都膽寒。
自古至今,哪怕是現代戰爭,撤退前都要把敵人先打退,就是因為隻能逃命不能還手,這是最危險的。
大保義有些猶豫地擋住了身邊號手舉起的牛角。
現在,他的心裡糾結的翻江倒海。
如果全軍壓上就可以打退對手,他一定毫不猶豫。
可是理智告訴他,就這支唐軍手裡的家夥,自己沒有一點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