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鐵騎縱橫!
瑞州城頭上,一聲黃鸝般清脆的聲音傳來“開飯啦,兄弟們!”
席地坐在城樓邊的周思校一個激靈,他聽出來這是劉婉兒的侍女秋眉的聲音。
臥槽!
他突然發現自己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急急忙忙起身的他跌跌撞撞地衝下城頭,迎麵攔住了正在和一幫婦女搬著裝著白麵大饃的籮筐的劉婉兒。
“夫人,今天您不能來這裡!”周思校雙臂橫舉,把一幫女子攔住。
回頭對著旁邊橫躺著的士卒怒罵“都是沒有眼力見的孫子,還不快來幫忙?”
“為什麼?”劉婉兒一愣。
她已經送了一個多月了,從來沒有過不讓上城牆的。
“夫人,契丹人瘋了一樣攻城,這裡太危險了。從今天開始,您不能送飯了,我會讓士兵自己去取。”
周思校不為所動,堅決地看著眼前的女人們。
除了劉婉兒,其他的也基本都是士卒的家屬。
她們是被從自己的土地上臨時遷回城裡的,一時無事,就幫忙準備午餐。
就這群人,死傷了哪個他都不好交代。
好在她們平時都在王家幫忙乾活,和刺史府一樣,是城池的最中央,就連投石機都打不到。
那裡是安全的。
“好吧,周將軍你多多注意安全!”劉婉兒對外永遠是溫婉的,她的主見留在了心裡最深處。
看著周思校一臉的緊張模樣,也覺得沒有必要給彆人添亂。
“姐妹們,把東西放下來,讓士兵兄弟自己來拿吧。”她回頭招呼一聲,對著周思校微微一禮就往城下走去。
“呼…”周思校長出了一口氣。
總算是放下了心來。
要是劉婉兒有什麼事,彆說劉讚和王彥庭會扒了自己的皮,家裡王青奴也不會放過自己。
人家主仆可是親密的很,即便現在嫁給了他,還經常串門的。
“將軍!看…”就在此刻,一邊的一名士兵提醒道。
遠處城內的街道上,浩浩蕩蕩的人流向自己方向走來。
“盧大人,這是…”周思校衝著為首的盧浚拱手問道。
對方現在是瑞州判官,而且還是王彥章的嶽丈,所以在軍中也頗受尊重。
“周將軍,大軍苦戰,劉太尉特命我組織了一萬民夫,助你守城。”盧浚還著禮,把來意說明。
“這…”周思校有些糾結。
他的軍隊傷亡慘重,一個上午又是近2000人倒下。
現在的城頭上,已經抽調了1000破垣軍補充上了。
但是這些沒有經曆過戰爭的民夫上城,傷亡會突然很大。
而且,打仗不是人多就可以的。萬一這些民夫扛不住,一哄而散,反而會造成軍心動搖。
“周將軍,我們不會打仗,打人總會吧,搬石頭砸人也會吧?”一邊,一個民夫看著周思校猶豫的模樣,忍不住插嘴。
這個時代的戰爭,對人力的依賴是超出想象的。
往往一萬人的軍隊,跟著的民夫就超過兩萬人。
所以,有時候就會出現十萬人號稱二十萬、三十萬的情況,那是把民夫都算上了。
不過瑞州前麵的戰爭很偶然,不是敵人進攻就是契丹人、河東軍負責了輜重,對瑞州百姓的征用很少。
這些,老百姓都是記在了心裡。
此刻,近20萬百姓被困在城中,什麼活也乾不了。
而且,大家心裡都清楚,一旦契丹人攻破城池,那過去的安寧日子就一去不複返了。
於公於私,都隻有站到一起對抗契丹軍一條路可以走。
刺史府的政令一下,立刻聚齊了一萬多青壯。
這一次,豁出去也要擋住契丹狗。
死了也不怕,刺史府已經說了,戰死和士卒同樣待遇,家裡老人孩子有人養。
“好吧!”看著一群人眼中的渴望和堅決,周思校讓步了。
他連忙拉過幾個都將,讓他們把人分到四麵城牆。
還要抓緊時間,臨時給民夫們講一下躲避投石機和箭矢的方法。
忙碌了一個中午,一切又安靜下來。
不過周思校知道,這樣的平靜不會維持太久。
按照契丹人上午的打法,下午肯定又是一場血戰。
果然,午時剛過對麵契丹軍營裡就牛角聲響,大隊大隊的步卒開始列陣。
和上午不一樣,這一次,十座巢車早早地立在陣前,中間,還有一個巨大無比的攻城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