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邃的地下岩洞中前進。
封白的臉龐籠罩在幽暗的光影下,眉頭緊鎖,眼神中交織著複雜的情緒。
僅幾分鐘,他已經抵達山魈提及的照明之處,那裡果然有一個類似隧道的通道,似乎直通地表之外。
然而,他卻始終無法邁出那一步,沉默良久,目光又投向岩洞的最深處。
祭台上靜坐的山魈仿佛早已預見這一幕,低垂的頭微微抬起,輕輕揮手。
“離開吧,這不是你的歸宿,從何處來,回何處去。”
聞言,封白心中如同被利刃割裂,老山魈在這地下岩洞中枯坐了兩千餘年。
不知他是如何承受那種……孤獨的煎熬。
畢竟,在這裡,熟悉的人都已逝去,部族也在時光長河中消失。
那個……遠古蠻荒的時代,存活下來的不是含著雮塵珠企圖羽化的獻王,而是承載著族人期望的山魈。
可惜,若非封白意外跌入太歲體內,或許再過數百年,也不會有人發現這裡的異常。
更無人知曉,兩千年前,遮龍山下究竟發生了何事。
那不僅是一場星際的戰爭,更是天命的傳承與斷裂。
唯一記得一切的,隻有困在岩洞深處的他……封白隻能算是半個,畢竟大部分是他推斷出來的。
從那些……古老的遺跡、文字,以及口口相傳中得知。
他也曾長時間勸說老山魈,卻無法改變他的決定,那種……執著與執念,最終讓他選擇了放棄。
山魈說得沒錯,這個地方即使再過千年,仍是山魈一族的聖地,那是無法抹去的記憶。
除非他自己老去,否則這些記憶需要有人傳承。
封白咬緊牙關,毫不猶豫地轉身踏入隧道。進入後,他才發現道路蜿蜒曲折,足足繞了半刻鐘才到達儘頭。
他從身上掏出一根火焰棒點燃,探頭向外張望,令他驚訝的是,洞口外並非預想中的水龍暈,而是一條流淌的地下暗河。
不過水流並不洶湧,隻是一條……潺潺的小溪。
他並未在意,直接踏入冰冷的河水中,借著微弱的火光,駐足觀察了好一會兒,才逐漸意識到,他現在的位置很可能是水龍暈的下遊。
也就是他之前從淩雲天宮滑墜下來時,站在那片懸崖上眺望到的峽穀。
有了方位,封白心中有了底。
他握著火焰棒迅速向上方移動。
峽穀以前應是一片河灘,遍布著無數光滑的石頭。隻是獻王為了建造地下玄宮,強行截斷了上遊的蛇河支流,導致水流變小。
當然,也有水龍暈下方的水源眼的原因。
在崎嶇的河道上,封白如同深夜的獨行者,四周寂靜無聲,唯有……頭頂天坑中不時傳來的風聲。
封白心中一動,似乎想起了什麼。
他抬頭看向天坑的縫隙。
原本厚重洶湧的天穹雲層不知何時裂開了一道血紅色的縫隙。
那景象奇異無比,無法用言語形容。
即便是封白,也一時忘記了呼吸,隻是緊緊盯著天空中的異象。
那血紅色的裂縫,猶如萬丈血色霞光,衝散了黑豬渡河,整個天幕呈現詭異的黑紅色調。
看到這一幕,他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天乩上的一句話。
龍暈無形,非天崩,難為外人所破。
眼前的情景不正是天崩嗎?獻王的棺材也被他強行打開,連化為遊屍的屍體也被鎮壓。
恰好應驗了天乩的預言。
想到這裡,他臉上的震驚更為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