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捏針的手一抖,麵前燭火一閃。
當年離宮,表麵上看,是和當時的嫻貴妃不睦已久,但實際上是皇上的不信任讓她心灰意冷。
她曾以為自己永遠都不會回宮,但這次卻不得不遵從門主的命令,不請自回。
但她卻不能這樣說。
“臣妾聽聞宮中劇變,得知皇上受了傷,不知傷情如何,心中擔憂,便顧不得彆的,日夜兼程趕了回來。”
“所以,你心中終究還是有朕的,對嗎?”
皇上坐起,看向德妃。
德妃一分神,手指碰觸到滾燙的火苗,疼得她一下縮回了手。
“讓朕看看。”
“皇上,無礙。臣妾自己有藥。”
德妃從藥箱拿出一小盒藥膏,輕輕塗抹在略微發紅的指尖,抬眸,看到皇上關切的眼神。
很多年前,皇上也經常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
但十年過去,一切都變了。
德妃收回思緒,請皇上躺下,開始施針。
“德妃,你還在怪當年朕沒有為你……”
“皇上,施針之時不可動,不可言語。還請您閉上眼。”
沉默中,德妃為皇上施針完畢。
“有幾個穴位會有酸脹的感覺,若是有睡意,皇上不用抵抗。”
“嗯。”
皇上隻覺睡意襲來,近些日子在夜間都難以入睡的他,竟在針灸的作用下,迅速入眠。
岑羽從屏風後走出,看著陷入昏睡的皇上。
“他老了不少。”
德妃不言。隻是站在旁邊。
“這皇帝,好像也並不是那麼好當的。”岑羽眯眼,冷笑道“皇兄,很快你就可以歇歇了。這天下,你終究要還給我。”
德妃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岑羽。
岑羽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道“放心,我不會如他般心狠,我既答應了你,就絕不會要他性命。”
德妃心事重重,看向窗外。
山雨欲來,午後的天色,竟變得暗黑。
白府。
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丫鬟總算回府。
雲安郡主急急地迎過去。
“怎麼樣,有消息嗎?”
丫鬟麵露難色,對雲安使了個眼色。
雲安往丫鬟身後看去,竟是一臉怒意的父親白墨。
“父親……”
“你想要什麼消息,直接問為父吧。”
“女兒,女兒隻是……”
“你明明知道我們白家和舒家是世仇,為何要遣人去問舒懷遠的消息?”
“隻是好奇,隨口問問而已……”
“是顧念之讓你打聽的?”
“顧先生?不不,這不關顧先生的事,是我自己想問的。”
白墨眉頭一皺。
和顧念之相比,舒懷遠的確是更有男子氣概,相貌也更為英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