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在好幾個地方都插了書折，皇上一看，無一例外均是論述聽力恢複和提升的內容。
皇上拉過一張小毯，輕輕蓋在德妃身上。
儘管動作很輕，德妃卻緩緩睜開了眼。
“皇上，你醒了？”
德妃看了看旁邊的計時燭。
“這會兒怕是子時了吧？皇上要回宮嗎？”
“今晚我就在你這裡睡，可以嗎？”
按照宮中規矩，皇上一般不得留宿嬪妃宮中，即便是要和嬪妃共度良宵，也必須是由太監將嬪妃送到皇上寢宮候著，完事之後再由太監將嬪妃送回宮所。
“按照宮中規矩，皇上您不可以……”
“我是皇上，我就是規矩。”皇上朝著宮門喊著“卓德海，進來。”
皇上的貼身太監卓德海聽到聲音，立刻來到皇上麵前。
“今晚我就在德妃宮中睡，你回去歇著吧，明日來接我上早朝。”
“這……”
卓德海也想拿規矩說話，但被皇上一個眼神就憋了回去。
“剛剛睡了那麼久，今晚應該是沒有什麼睡意了。”
偌大的房間，隻有皇上和德妃兩人。
德妃還想儘最後努力勸勸皇上。
“皇上，不如臣妾陪您回去吧。若是明日您在我宮中過夜的消息傳了出去，臣妾恐怕……”
“這個規矩因你而立，自然可以因你而廢。朕從來都是相信你的。”
德妃垂眸，似乎並不相信皇上的話。
多年前，經曆皇子奪嫡後的朝堂，五六年都沒有完全恢複常態，各方勢力仍然在暗中較勁，邊疆戰亂紛爭不斷，皇上焦頭爛額。
在所有的妃子中，他最愛待在德妃的仁心殿。
因為德妃性子溫婉，更重要的是，德妃以醫女之身入宮，父家無人為官，從不會向皇上討要什麼好處，也不會旁敲側擊試探皇上態度，在德妃這裡，皇上可以真正放寬心。
正因皇上在德妃宮中日久，引來眾多妃嬪嫉妒。
就在德妃恩寵最盛之時，皇上留宿仁心殿時，遭遇了刺客。
儘管皇上並無性命之虞，但宮中妃嬪卻容不得她。
為保德妃，皇上不得不答應了太後提出的要求，此後不得在嬪妃宮中過夜。
再過了不久，有人從德妃房中搜出了小人，在宮中施行厭勝之術是大忌，更何況那小人的身上寫著嫻皇貴妃的名字和八字。
白家不依不饒，一定要皇上以宮規處罰德妃。
儘管德妃一直喊冤，最後仍然被責打了二十大板。
更讓德妃寒心的事，她的兩個貼身宮女竟被活活打死，德妃哭著求情，卻被皇上拒絕。
“這已經是厭勝之術在宮中最輕的處罰了。”皇上扶起德妃，他竟然相信德妃真的做了那些事。
“可是臣妾真的沒有做過啊。”
“做過也好，沒做也罷，如今已是這樣的局麵，就不要再追究了，可好？”
那日皇上的表情，那日皇上的話，德妃每每一想起，便覺心中鈍痛。
“德妃，你還在為當年的事怪我嗎？”皇上拉著德妃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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