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聞言,身體微微一怔,腦海中瞬間閃過諸多思緒。
她仔細回想那房間的模樣,如此之大,布置得也極為精致奢華,的確像是主臥該有的樣子,但起先她並未想到這是岑羽自己的房間。
想來岑羽在此處應該隻是暫住幾日,沒想到他居然把最好的屋子給了自己。
顧念之的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她意識到,岑羽對自己的感情,似乎遠比自己所看到的還要深厚得多。
想到此處,顧念之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抹欣喜。
然而,這欣喜卻並非僅僅是因為確定了岑羽對自己的感情,更多的是因為她意識到,岑羽對她越是情根深種,那麼她接下來的計劃實施起來就會越順利。
“那他現在睡在哪裡?帶我去。”顧念之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和堅定。
侍女乖巧地點點頭,在前帶路。
她們的腳步在寂靜的夜裡發出輕微的聲響,仿佛是在演奏一首獨特的夜曲。
足旁的夜燈發出幽幽的光,就像是一個個小眼睛,在監視來人的一舉一動。
兩人穿過一個小花園,那花園裡的花草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寧靜而美麗,淡淡的月光灑在上麵,仿佛給它們披上了一層銀紗。
不多時,侍女便將顧念之帶到了一處亮著燈的屋子前。這屋子在夜色中顯得格外醒目,那柔和的燈光搖曳著,想來岑羽還未入眠。
“奴婢不知門主是否已經就寢,不敢驚擾,若姑娘找門主有事,還請姑娘自行敲門……”
侍女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敬畏和謹慎。
說完,侍女便躬身而退,隻留下顧念之獨自站在屋前。
顧念之緩緩地湊近門前,耳朵輕輕地貼在門上,試圖聽聽屋內的動靜。
然而,屋內一片寂靜,什麼聲音也沒有。
片刻之後,顧念之咬了咬牙,還是鼓起勇氣抬起了手。
她的手指輕輕地觸碰在門上,卻遲遲沒有敲下去。
她的心中思緒萬千,她在思考著該如何向岑羽開口,如何讓他接受自己的想法。
終於,顧念之深吸一口氣,輕輕地敲了三下門。
“岑羽,你在裡麵嗎?我找你有要事相商。”
屋內一片沉默。
顧念之站在門外,心中湧起一絲疑惑和擔憂。
她猶豫了一下,然後輕輕推了一下門,門還沒完全推開,隻發出了一聲微弱的聲音。
就在這時,岑羽那低沉的聲音從裡麵傳了出來。
那是一種壓抑的帶著痛苦的聲音,仿佛是從深淵中傳來的一般,語氣中帶著一種不容辯駁的力度“不要進來!”
這四個字猶如一道驚雷在顧念之耳邊炸響,她下意識地收回自己的手,整個人有些不知所措。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腦海中思緒翻滾。
“我是真的有要事。你要是現在不方便,明早我再來找你。”
顧念之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她試圖理解岑羽此刻的狀況然而,她的心中始終有著揮之不去的擔憂。
顧念之轉身,正欲離去,就在這時,屋內突然傳來東西倒地的聲音,那沉悶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緊接著,還有岑羽壓製失敗的痛苦呻吟傳了出來。
這聲音瞬間揪住了顧念之的心,她毫不猶豫地用力推開房門,門軸發出“吱呀”的聲響。
當她的目光急切地看向屋內時,映入眼簾的是岑羽那狼狽的臉。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雙眼緊閉,眉頭緊鎖,似乎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他的身體蜷縮在一旁,旁邊是倒下的椅子和一些雜亂的物品,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激烈的掙紮。
桌上淩亂地擺放著白色紗布和裹帶,顧念之的目光被吸引過去,她還隱約嗅到了一種金創藥的味道。
“你走開!”不知道是羞還是惱,岑羽惡狠狠地阻止了顧念之。
他的聲音裡充滿了抗拒和倔強,仿佛一隻受傷後獨自舔舐傷口的野獸。
顧念之的手停在了半空,她被岑羽的反應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但她還是不肯放棄,再次伸手想要扶起他,然而,卻被他用力打開了手。
“出去,我叫你出去!”
寂靜的夜空中,岑羽的怒吼傳得很遠。那聲音猶如一道驚雷,打破了夜晚的寧靜。院中正在打瞌睡的侍衛們被嚇得一個激靈,他們瞬間清醒過來,立刻站得筆直,眼神中充滿了驚愕和緊張。
顧念之回頭看了一眼大開的房門,她利落起身,緩緩地往門口走去。
岑羽的臉上隱約浮現出一股失落,那因為憤怒而有些發紅的臉上,在這一刻,竟平添了一種落寞。
他的眼神變得黯淡無光,呆呆地望著顧念之離去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儘管是他剛剛大聲地命令顧念之出去,但當顧念之真的轉身離去,他的心卻像是被人猛地揪了一下,那樣難受,那樣疼痛。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慌感在他的心底蔓延開來,仿佛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正在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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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之伸手將門輕輕關上,那輕微的關門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她轉過身,目光恰好對上岑羽那驚訝的目光。
岑羽顯然沒想到她會再次回來,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和不知所措。
“你好歹也是飛鷹門的門主,如此失態,怕是落人話柄。”
顧念之的聲音平靜而又堅定,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說著,她慢慢蹲下,雙手用力地將岑羽扶坐起來。
岑羽感受過顧念之離去時自己的心慌,因此此刻再也喊不出讓她出去這樣的話。
他害怕顧念之真的棄自己不顧,舍自己而去,他寧願此刻就這麼沉默著,享受著這片刻的溫暖與安寧。
顧念之扶起旁邊傾倒的椅子,從旁邊取來拐棍,然後小心地放在岑羽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