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
燭火搖曳,屋子裡的炭火燒得很旺,薑斯逸隻披了一件單衣,胸口微敞,露出了麥色的肌膚紋理,未曾束發,頭發便潑墨般的四散開。他斜坐著靠在椅上,將手上的奏折放在左腿上漫不經心地看著。
長睫微動“德全,你瞧瞧,燕齊還在虎視眈眈我秦國,朕這些能宮賢臣便個個要朕廣納後宮!是朕最近太好說話了?”薑斯逸將奏折往案幾上一扔。
卻遲遲沒等來德全的的回應。
“德全!”薑斯逸有些惱了。
“陛下!”德全急匆匆地從外殿跑進來“巡邏的侍衛來報,發現安姑娘身邊的嬤嬤來了宮中!正去往嫣太妃的住處!”
薑斯逸一下子站起身“她進宮了?何時的事?”
“宮門的守衛說嫣太妃今早就出了宮,下早朝的時候回來的!”德全上前回複道。
“為什麼不跟朕說這件事!”薑斯逸抬步就要往殿外衝,嫣太妃的小心思他怎麼會不知道。無非就是想用芷柔來保住她的玉陽。
“陛下!陛下!”德全攔在薑斯逸的前麵“陛下!去不得!去不得!北靜王今夜宿在德太妃處,皇上去嫣太妃處,傳出去,於安姑娘名聲不好…”德全及其難為情地看了看薑斯逸的打扮“況且陛下穿成這樣,實在不宜見人。”
薑斯逸頓住了腳步“將朕的夜行服拿來。”
“陛下…”德全有些猶豫地開口。
薑斯逸隻斜睨了他一眼,抬手將散亂的頭發挽起。
十六的月亮比昨夜更圓潤了一圈,夜色匆匆,隱去了人跡。
靜芳一看到安芷柔便立刻鬆了一大口氣,上前緊緊抓住安芷柔的手。鐵石看到這副模樣癟癟嘴“王妃在這宮中能有什麼事,還能有人要害她…不…”他轉眼看到安芷柔身後的翠瑩。
春水那兩巴掌是用了力道的,現在她的臉頰已經有些微微腫起,隻不過上了藥,紅痕消退了不少。
“翠瑩姐姐,這!”鐵石立刻臉漲得通紅“誰乾的!”鐵石惡狠狠的目光立刻盯上了安芷柔,仿佛要撕了她一樣。
“嫣太妃身邊的老嬤嬤春水。”安芷柔也不惱,反而有些好笑地看向鐵石“去吧!去撕了她去!”安芷柔朝門外一指。
鐵石瞬間意識到自己剛剛太過衝動了,瞬間偃旗息鼓,呆呆地站在一旁。靜芳也察覺到了翠瑩的異樣,趕忙拉過翠瑩的臉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翠瑩是王妃陪嫁來的丫頭,打這麼狠不就是在打自家王妃的臉嗎?
“春水也算是宮裡的老人,怎會如此?”靜芳不解道。
“她們不由分說闖進王妃的院子,要帶王妃進宮去,奴婢攔著…”翠瑩說道這裡,淚水已經止不住得流淌。她也不過是個豆蔻年華的小丫頭,正是愛美的年紀,打臉無疑對她傷害有多大。
鐵石在一旁心也格外絞痛,想抬手給她拭淚,終究還是放下了。
“娘娘,您覺得嫣太妃這般不講禮數地把您弄進宮裡是為了什麼?”靜芳開口問道,聽語氣像是知道了答案,畢竟昨晚的事翠瑩都同她講了。
安芷柔抬頭看向門外,庭前的銀杏樹微微晃動著枝椏,濃密的樹冠幾乎看不清天空,據說是太宗皇帝為他的皇後親手種下的,如今已有百年。它看著坤儀宮舊人去新人來,也知道了很多旁人不知的秘密。
“想必我與燕太子的事被有心之人傳了出去,如今最有可能嫁給燕太子的便是她的女兒。”安芷柔倚靠著門框。
“自然是把我放在她身邊好動手啊!”安芷柔笑著說道,犯法這場陰謀的主角不是她。
“這不可能!”鐵石一下子跳了出來“您已是王妃!咱們王爺還是手握兵權的王爺!”
安芷柔看著鐵石麵紅脖子粗地解釋一大通也不說話,隻是看了一眼翠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