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母後希望的嗎?”薑斯逸緩緩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德太妃。
德太妃被逼得站起身,步步後退“你要乾什麼?我可是你生母!”
“生母?”薑斯逸輕嗬一聲,轉過身不再看德太妃“可母後有一刻把朕當親生孩兒對待嗎?”
德太妃身形猛地一晃,對這個大兒子,她實在問心有愧,隻是當時她也彆無他法“母親當時也是形勢所迫,她是中宮皇後,我不過是小小美人!”剛剛生下他時,她也曾偷偷遠遠的瞧過幾眼,隻是後來她有了年兒,便把缺給他的一並補給了年兒。
“所以,當年安太後的死,朕一人扛下來!”薑斯逸忍無可忍地轉過身朝德太妃怒吼道。
德太妃聽聞此言,一下子跌坐在地,元霜怎麼拉都拉不住“原來…原來…你都知道?”德太妃的聲音裡滿是不可置信。
“就當報答母親當日生產之苦!”薑斯逸緩緩說道,或許他自己都沒察覺到,自眼角滑落的淚,原以為不會再痛的,原以為已經治療好的傷痛就這樣再一次被撕扯開還是那麼痛。
而這一次甚至也沒有她陪在身邊安慰了。
“皇帝這話什麼意思?”德太妃抓著元霜的衣角緊了又緊。
“無論是前朝的事,還是後宮的事,母後都不必管了。”薑斯逸緩緩落座,剛剛一絲脆弱的眼淚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帝王的鐵麵無情“德全,去把鳳印取來!”
“不行!”德太妃就要伸手去攔,沒了鳳印她在這宮中如何立足!豈不是同其他太妃彆無他樣“逸兒,你這是何苦呢?”
“太妃,您應該喚朕陛下!”薑斯逸拿起手上的奏折看了起來“畢竟您掌管鳳印一日,朕的後宮說不定哪一天就出現一些討厭的人!”他重重地將奏折拍下。
“朕不是八弟,什麼破爛都收!”
“好!好!好!好啊!”德太妃氣急敗壞後,怒而反笑“你果然同那個姓安的一樣,作踐我!哈哈哈哈!”她到最後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橫飛,衣裙淩亂,發髻也歪七扭八。
“朕本就是先太後唯一的兒子,父皇唯一的嫡子!”薑斯逸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將本就處在崩潰邊緣的德太妃,一下子氣得暈了過去。
元霜看到德太妃暈了,一下子也著急了,不停地磕頭“陛下!看在太妃娘娘是您的生母份上,彆再刺激她了!”
薑斯逸眉眼一抬,看向元霜“太妃鳳體有恙,還需靜養,今日後不許人打擾。”
元霜還在不停地磕頭,薑斯逸看向她“手不要伸太長,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
“是!奴婢一定轉告太妃娘娘!”
“朕說的是你!”薑斯逸手一頓,眼神狠厲地盯著元霜,她母親性子急躁,本質確實單純,對安太後再看不慣也想不出那種死招,頂多背地嘀咕兩句,紮紮小人泄泄憤。
這個元霜仗著自己母親的掩護,那是壞事做儘,壞名聲卻讓牟其軍背著。
“這宮裡有資曆的嬤嬤多的是,朕隨時可以讓你消失!”薑斯逸指了指元霜“滾吧!”
元霜嚇得連忙磕頭認錯保證下次再也不挑唆!
養心殿又恢複了寂靜,薑斯逸頭疼地將奏折放在一邊,袖中那封信被淚有些暈濕。薑斯逸還是小心翼翼地從抽屜中找出一個小匣子來把它裝進去,提筆寫了回信。
燕國近日都是大好的天氣,安芷柔也沒有閒著,著手給自己開辟了個小田地,打算試驗一下自己之前的猜想是否可行。又要莽撞人各式各樣的宴會,人人都說秦國來了個女使臣,紛紛都以宴請她為榮。
安芷柔能推則推,隻剩一個長公主的宴會推脫不得,畢竟是耶律齊的親姐姐耶律影。
一大早翠瑩和靜芳就在為她梳洗裝扮著。
“小姐!您就放心交給我吧!定讓您驚豔四座,覺得不給咱們秦國就丟臉!”翠瑩自信滿滿地給安芷柔撲粉。
靜芳則是擺了一桌子的手勢頭麵恨不得全插安芷柔頭上“姑娘,多戴些可彆讓人瞧了寒酸!”
“是啊!聽說燕國都愛把珠寶戴身上,小姐可不能被比下去!”翠瑩也跟著搭腔道。
“行了!行了!咱們來燕國是有任務的,又不是比美的!”安芷柔就隻簡簡單單插了一個玉蘭花點翠步搖,點上一點朱唇。玉柳葉的耳環映襯下一個溫婉的女子出現在了鏡中,淺笑盈盈,不過分豔麗張揚,溫潤如水,讓人不由地想親近。
“小姐果然天人之姿,無人可比!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翠瑩連連拍手叫好!
“翠瑩你答應我!”安芷柔一臉嚴肅,翠瑩也立刻將手背在身後虛心聽教“不會用成語咱不用昂~”
“小姐!”翠瑩羞紅了臉“你又打趣我~”
“快去長公主府吧!晚了可就不好了!”靜芳拍了拍安芷柔的肩頭。
安芷柔點了點頭,卻沒有起身,眼神看向窗欞,那裡擺了一小盤吃食和一小杯水,是給晴柔準備的。安芷柔不知道晴柔需要多久才能回來,所以日日都在窗欞換上新的。
靜芳不動聲色的將安芷柔的神情記在心裡,最終什麼也沒說。
她到底是在等晴柔回來呢,還是在期待那個人的信?
長公主府修的格外氣派,四進四出的大宅院,按照燕國的習俗在屋頂上係著祈福的五彩繩,隨風翻飛著,像展翅高飛的雄鷹。
安芷柔到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人差不多都到齊了。因為是秋天的緣故,宴會廳在內室,外庭則有來擺放厚重的披風。
安芷柔跟隨著侍女走近了內廳。
宴會廳熱鬨非凡,隔著厚重的門都能聽到裡麵吵鬨的聲響,安芷柔出現的時候整場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齊刷刷的看向了她。安芷柔粗略估計烏拉圭所有的貴族人家應該都到場了。
“柔妹妹,快來!坐著!”長公主格外熱情地招呼著。
安芷柔抬頭望去,一個約莫二十出頭的女子,眉眼英挺,與納蘭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模樣,性格也很豪爽,直接起身去迎接安芷柔。燕國尚白,她今日穿的就是一席白袍,跑起來像是一隻靈動的鹿。
安芷柔被她拉著坐在了她的身側,安芷柔幾乎都能聽卷一瞬間在場的人都抽了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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