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天,暮澤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看書認字,身上的傷正在以幾十倍的速度愈合。
暮澤端著一盤洗乾淨的冬棗進來,身上冒著寒氣,“妻主,棗子洗好了。”
蘇憶桃看著手裡的書信,“喂我。”
兩根手指拈著棗子送到她嘴邊,咬後清脆,味道甘甜。不知不覺中,盤中的棗子就消失了大半。
她將手中的密信放進火盆中燒掉,直到親眼目睹它化為灰燼,才轉過頭道“衣櫃上麵疊放著一件暗青色立領長衫,拿出來穿上。”
暮澤抬手把長衫取下來,緩緩展開,準備給蘇憶桃穿在外麵。
她嘴角微抽,有些煩躁地說“你穿!”
“哦哦。”
等弱不禁風的暮澤穿上這件類似於鬥篷的長衫後,蘇憶桃就拉著他坐上宮中流雲步輦。
半個時辰後,他們來到京城中最繁華的酒樓——歸元樓。
年節未過,裡麵掛著橙紅色的燈籠,還有裁剪成花草動物的紙片紮花。
二樓雅閣,絲竹齊鳴。
戶部主令鄒蓉喝著杯中美酒,聽著樓下傳來的絲竹聲,有些陶醉其中,不能自拔。
“鄒大人。”
蘇憶桃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等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時,就看到一張精致的臉在眼前放大。
“啊啊呀!”喝得醉醺醺的鄒蓉被嚇得不輕,本想起來行禮,卻從軟椅上摔下來。
“臣參見三殿下。”
蘇憶桃在她身前坐下,心念一轉,壓製住眸中流轉的紫光,“嗬,不用裝模作樣,有話就說。”
暮澤跪坐在她旁邊的軟墊上,低著頭,感覺這種話題不是他能聽的,“妻主,那我先退下了。”
高挑的身影忽然站起來,帶起一陣冷風。
鄒蓉酒醒了三分,臉上帶著不屑,“殿下怎麼把他給帶出來了?咳咳,臣還以為殿下不會來了呢。”
“廢話真多,路上例行檢查,耽擱了片刻。”她顯得很暴躁,讓人望而止步。
池暝皇女雖然有時候很混賬,但她在朝政上的造詣非同尋常。就算她脾氣暴躁,朝中也有不少大臣暗中支持她。
鄒蓉正色道“厲曌貪汙,臣已經有證據了,就看殿下想怎麼做。”
……
在暮澤滿心疑惑地退出去,發現小希站在在門外等他,“殿下議事,公子就在外麵等著吧。”
就在他們談話時,一個劍眉星目的少年端著果酒進去。
暮澤雖然還是個孩子,但是看人的眼光十分毒辣,“你們在謀劃什麼?”
似乎是詫異他為何會這樣問,小希用怔愣的表情看著他,“安排了毒酒,公子——”
那雙如同死水般眼眸中閃過掙紮,沒有喜悅,沒有惶恐,也沒有憤怒。
暮澤盯著緊閉的鏤空雕花木門,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吐出冰冷的幾個字,“你們,收手!”
見小希不回應,暮澤不再遲疑,推開沉重的大門。
此時的蘇憶桃正端著青樽酒杯,正欲將其一飲而下,被忽然闖進來的暮澤打斷了。
暮澤顧不上其他,闊步朝著蘇憶桃走去,十分依賴地坐在她旁邊。動作自然地把她手裡的酒杯接過來,放在桌上,眼神示意那個少年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