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澤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眼睛,忽然咧嘴一笑,“我相信跟妻主沒有關係。”
“真乖~”
明亮的眼眸溫柔地看著她,暮澤有些期待地問“那妻主還算到什麼?關於我的。”
“就算與你有關,卦象裡算出來的,那也是天機,怎麼能跟你說!”
“好了,算算時辰,沉星應該快回來了。下午讓他教你,本宮要休息會兒。”
就算她自愈能力好,挨了這頓揍,也得在床上躺幾天。
再者,她還要裝給外人看,不在床上躺個兩三個月,怎麼對得起自己。
“好。你讓沉星去辦事了?”暮澤終於翻到剛剛讀過的那一頁,攤開放在腿上。
“嗯,等沉星回來,你問他就行。”蘇憶桃懶起來的時候,是真的連一句廢話都不想說,浪費精力。
短暫的風平浪靜,隻是為了迎接更猛烈的暴風雨。
蘇憶桃受傷後,綬安宮出奇地寂靜。
話說那兩位謀取橫財的施行女官,在當天夜裡無故暴斃。
陛下還請了仵作,結果什麼都沒查出來,判定為正常死亡。
從那之後,宮中竟然流傳出一些流言蜚語,說三皇女蘇憶桃是天命之女。為夫報仇,理所應當,陛下罰得太重了。
蘇憶桃養傷,暮澤專心讀著書,偶爾聽幾位姑姑談論朝堂中的事情。
暮去朝來,時光已舊。
草長鶯飛,轉眼間百花複蘇,到了初春之際。
蘇憶桃的傷勢已恢複如初,但是還是得裝作勉強能下床。
至於幾道彈劾厲曌的折子,這段時間也都陸陸續續地送到了皇帝案前,想來隻在這一兩日了。
蘇憶桃早起換了衣裳,在院中的梨樹下呆坐了半晌。忽然想起什麼,起身往外走。
在整理書桌的攏春剛好瞧見,準備跟上去。
可還沒等她放下雞毛撣子,蘇憶桃就開口了,“本宮去走走,你繼續忙。”
“是。”
分明是很正式的流彩暗花宮裝,卻在她身上被穿出來一種飄逸的感覺。
綬安宮上下有百間屋子,蘇憶桃大約走了一刻鐘才到地方。
池水繞樓,碧草茵茵,風景雅致,外麵灑掃公公正在清理地上的落葉。
“殿?殿下!”
蘇憶桃輕輕抬手,“不必通報。”
公公隻能輕手輕腳地退到一旁跪著,直到她進屋,才敢跟旁邊的人小聲議論。
“殿下怎麼會來我們這?”
“殿下不過是跟咱們小主鬨矛盾,這可不就和好了!”
戲風挨打之後,嬌縱的性子有所收斂。現在臉上還有些憔悴,再加上早起並未梳妝,更顯得病弱。
但蘇憶桃此來,絕不是來憐憫他的。
無端的憐憫並不值錢。
她曾經在玄靈界為很多人指點過迷津,但是到頭來,十方仙君追殺她,卻無一人為她說話。
終是卦仙寒了心,不許人間有真情。
這輩子,蘇憶桃外也不會去做無用的慈善,凡事都要講究利益。
感情容易變質,但利益卻能長久。
一場徹頭徹尾的挫折,真的能讓人性情大變。
蘇憶桃抬手在木格上敲了敲。
“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