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魅的氣息環繞在蘇憶桃身邊，她笑意盈盈地問道“將軍怎麼看？”
“京城守衛玩忽職守，各方密探潛入京城——”徐鏡停頓一下，話鋒微轉，“殿下的巡防營，恐怕也有失職之罪。”
蘇憶桃聽到她的話，臉上帶著讚許之色。
拋開黨爭派彆不談，這位久經沙場洗禮的將軍，確實是一位難得的將才。
來日暮澤君臨天下，必然會成為他手裡最鋒利的刀。
對於徐鏡的咄咄逼人，蘇憶桃並不惱怒，一本正經地解釋道“巡防營可不是本宮的人。”
密查刺殺之事本就是皇帝為了給徐鏡一個交代，蘇憶桃將細節告訴她也無可厚非。
聽完她陳列的證據，徐鏡在敬佩的同時，心中更是警鈴大作，這絕對是一個難纏的對手。
蘇憶桃卻沒有這種顧慮，開始布局接下來該怎麼抓剩下的刺客，將她們一網打儘。
……
切脈問診，段無心捏著銀針刺入他的腦袋，手指不斷撚動。
按耐不住的暮澤率先開口，“前輩……讓徐將軍不要再刺殺殿下。”
彈動銀針的手指微微停頓，段無心眼底劃過無儘的悲傷，“大皇子殿下……”
蒼老的聲音有些低啞，還有些決然與落寞。
“池暝皇女不除，來日必成大患。她如今才二品，就能叱吒風雲，若是讓她繼續成長下去，我們翻盤無望。”
蘇勝年事已高，隻要解決掉蘇憶桃，來日蘇皇駕崩，窩囊廢皇太女蘇碎月登基，就是他們反擊的機會。
暮澤抬頭看著這個年邁的老人，“前輩是什麼人……”
“一個僥幸存活下來的舊人罷了，無名無姓，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國不將國，哪有什麼殿下，如今的我……可當不起前輩的一聲殿下。”暮澤眼底的憂傷無法掩藏，儘數流露出來。
“公子。”
段無心拿起毛筆，沾著墨水寫出幾張藥方。
“她認出我了。”又過片刻，暮澤淡淡地說。
手中吸滿墨水的狼毫筆瞬間折斷，在宣紙上暈染開大團的墨水。段無心臉色驟變，眼裡翻江覆海，有震驚，有擔憂，還有疑惑。
滿是皺紋的大手抓住暮澤的肩膀，一雙眼眸變得銳利無比，“你說什麼？蘇憶桃一個小輩，當年燕國內亂，她還在喝奶，怎麼可能認出你？”
暮澤頹廢地搖搖頭，這個問題，他也曾想過無數次，可就是沒有合適的答案“我不知道，但她絕對認出我了。”
段無心的臉皺成粽子，“或許……她是詐你的？”
暮澤頂著滿頭閃亮的銀針，用清澈的眼神看著眼前的老者，“不。”
“她認出來了，連名帶姓，清清楚楚地叫出我的名字……”
老者眉頭皺地更緊，事情遠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若蘇憶桃早就認出暮澤的身份，那可就麻煩了。
“將軍府隻有三個人知道你的身份，都是絕對可信。”
“徐將軍，羅睺，我。”
“……”
按序拔下銀針，段無心語氣陰沉“她什麼態度？”
暮澤答得誠實“看不懂。沉星是你們派去的刺客，殿下卻讓沉星教我讀書。”
“啊？”
不等段無心理清思路，門外就傳來激烈的打鬥聲。不僅有兵刃相接的清脆響聲，還有東西被砸碎劈裡啪啦的聲音。
本就神經緊張的暮澤哪裡還坐得住，起來拉開房門。
院落裡擺滿鬆蘭盆栽，滿地狼藉，徐鏡正在跟蘇憶桃大大出手，近身搏鬥，拳腳相爭。
暮澤心中一驚，誤以為她們談崩了，“妻主！”
“彆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