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些匪夷所思的話，暮澤怔在當場。
感覺到側頸處的微痛，那顆千瘡百孔的心忽然變得酥軟下來，心尖尖上，忽然多了一個想拚死守護的人。
緋色的薄唇微張，一顆顆貝齒露出來，輕輕咬住他的鎖骨。
頓時，一股電流竄過暮澤的全身。
“妻主！”
蘇憶桃終於鬆開牙齒。
“蘇碎月用千金換你，那我便用前程似錦換你，好不好？”
這一刻，暮澤心甘情願為她放下所有戒備，臣服在她的腳下。
“好。”
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很是恭敬地跪在榻前，然而一隻手掌迅速托住他的膝蓋，沒讓他跪下去。
兩張極度絕美的臉相隔咫尺，仿佛能夠感受到彼此灼熱的呼吸，胸腔之中有什麼正在生根發芽。
暮澤怕羞，這麼近的距離讓他臉緋紅一片，軟軟糯糯地喊了一聲，“妻主。”
隻要她催發血脈之力，體內的瘟病就會被壓製得死死地，蘇憶桃一把將他攬入懷中。速度之快，讓暮澤都沒有亂動。
一陣天旋地轉，暮澤便被她壓在身下。
似乎是顧忌瘟病傳染，蘇憶桃隻是在他身上親吻，沒有碰到彆處。
躺在床上任人宰割的暮澤眼圈泛紅，眼尾濕漉漉地，像隻被欺負的小狐狸。
蘇憶桃的額頭抵住他的脖頸，感受到他喉結處傳來的輕微顫動。
暮澤緩緩抬手扶住她的腰，眼底閃著亮光，胸口似有熱浪在翻滾，“妻主~”
“嗯。”她蹭著少年的脖頸，“阿澤這次很乖，知道相信妻主了。”
簡陋的帳篷中彌漫著艾香，清純的藥味讓人忍不住放鬆下來。暮澤知道，有她在的地方，就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
“妻主……你會算卦，能不能幫我算一個人？”他聲音略有沙啞，發白的指尖抓住衣角，眼裡帶著星星光芒。
蘇憶桃道“蘇勝破入皇宮時，你在禦花園玩耍。危難之際，有個瘋瘋癲癲的老女官將你拖走，撕爛了你的衣衫，把你弄成乞丐模樣。”
“她把你用繩子捆起來，借助樹枝扔出宮牆。你雖摔傷了腿，卻也逃出了銅牆鐵壁的皇宮。”
“阿澤所問，可是此人？”
暮澤早已泣不成聲，“是她。”
幼年時塵封的記憶被勾起，暮澤痛到窒息。寬厚的雙肩在顫抖，雖然他在極力克製，但蘇憶桃哪裡能感受不出來？
“嗚嗚……她？”
蘇憶桃接下來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潑到他身上，“宮都被屠了，她自然也活不下來。”
剔透的淚珠掛滿俊美的臉頰，暮澤哭得撕心裂肺，“她……是誰！？”
“沒有名字，隻有代號，叫做暗三。”蘇憶桃合上眼眸，手指在快速掐算。
“她是你母皇的暗衛，執行任務時身受重傷，武功流逝九成，留在宮中頤養天年。”
“隻有受儘諸般苦難，才能成為精銳暗衛。暗三接受不了身份的落差，得了失心瘋。”
暮澤腰背微躬，摟住她的脖子，“為什麼啊為什麼……都沒了……我以為我不去查，就還有希望……”
桃香灌鼻，蘇憶桃輕聲道“哭吧，哭完了，心就不疼了。”
他逃出皇宮的經過，隻有那個瘋癲的暗衛知道，但蘇憶桃卻能準確地複原出當時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