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憶桃跪坐在他身側,將驚魂未定的小狐狸抱進懷裡,輕輕安撫著。
暮澤這次之所以能強撐兩個半時辰,完全是靠著心中的信念撐著,他想幫蘇憶桃修煉。
即使他自身也受益不少,但這種深入靈魂的痛苦真的很難熬——
窗外天色早已暗下,蘇憶桃摟著懷裡的狐狸,用淨塵術抹去他身上的汗漬,便將他抱到床上去。
蘇憶桃枕著狐狸尾巴,懷裡抱著蜷縮成一團的暮澤,心疼得撫摸著他的後背,一夜無話。
眼淚湧在眼尾沒有落下,最後被暮澤生生憋了回去。
等暮澤緩過勁兒來後,他抱住妻主柔軟的腰肢,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徹底吸收完南昭玉璽的靈氣後,蘇憶桃沒有任何阻礙地到了六品天階。
修煉神魂可把暮澤累得夠嗆,直到次日日上三竿才醒過來,雪白的狐耳輕輕晃動。
“妻主。”
“身體可有不適?”蘇憶桃關切地詢問,手指把上他的脈搏。
暮澤窩在她懷裡不起身。
“挺好的,沒事。”
蘇憶桃把脈確認後,才催促他起身,“三四天了,阿澤再不出去,不僅崚山要亂,燕國都得改朝換代了。”
他急忙從床上爬下去,換上暗紫色長袍。
蘇憶桃以手為梳,將他有些淩亂的長發梳理整齊,用紅珠銀冠綰起。
在身後美人幫他束發時,暮澤懷著一顆激動的心,他刻意放慢了呼吸,隻為感知她的動作。
妻主幫他梳發戴冠,好開心……
將自身狀態調整好,暮澤伸手去開房門,驀然回首,“妻主,不隨我同去嗎?”
蘇憶桃姿勢懶散地靠在床上,抿唇搖頭。
“我要鞏固境界,快去吧,我相信阿澤能將外麵的麻煩解決好。”
暮澤沒有再堅持下去,略顯失落地垂下頭。
所有情緒都被暮澤收斂回去,再抬眸時,隻餘無邊冷清孤傲。
推門而出,他還是那個獨居高位的燕國帝王。
臉上沒有一絲彆樣的情緒,隻有拒人千裡之外的冷漠。
側殿外麵軍隊巡邏,春不曉執劍坐鎮,暫時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崚山局勢就變得微妙起來。
沈盼兒花箋等人麵臨的壓力成倍增長,不少人開始猜忌她們——
認為她們勾結前朝蘇家女,謀害陛下,意圖謀反,
各種稀奇古怪的言論比比皆是,崚山私下已經亂成一鍋粥了,隻不過是表麵上看不出來罷了。
亂,就是暮澤想要的局麵。
隻要局勢夠亂,亂臣賊子們的破綻就越多。
“陛下!”
鬼清河等將軍察覺房門被人打開,紛紛過來行禮,並且偷偷打量著他。
見他麵色紅潤,呼吸平穩,心中的磐石終於落下。
“陛下!”
“臣,參見陛下!”
春不曉站起身,手裡抱著她的冰魄劍,沒有表態。
暮澤抬手示意眾人免禮,目光卻一直落在春不曉身上,眼底的戾氣一閃而過。
“你怎麼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