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絜輕輕歪頭，眨動眼眸，“主人不罰我嗎？”
話音剛落，玉絜的臉色有些微妙，他真的很難習慣用“奴”這個自稱。
“你很希望我罰你？”
玉絜莞爾一笑，目光坦蕩，毫不局促，稍微斟酌了一下用詞，才慢慢開口。
“是奴將主人帶入深淵，若是主人罰完，能夠消散些怒氣，奴便甘之如飴。”
笑意倏地收斂，楊子淩瞬間變臉。正是因為陷入了陽魂玉絜的溫柔，他才會一步步走向萬劫不複。
楊子淩慵懶地倚在桌前，身體後仰，“嗬，自己掌嘴，四下。”
一處過錯，隻罰一下？
玉絜沒有多問，抬手在臉上打了四下，雙頰通紅一片。
不得不說，楊子淩有些區彆對待。
陰魂玉絜喊錯一次，便被罰了十個耳光，但陽魂連續叫錯四次，卻隻挨了四下，足以看出楊子淩的偏心。
“主人……”
楊子淩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起來吧，陪我聊聊。”
“是。”
玉絜起身落座，不見絲毫局促，仿佛臣服於楊子淩是件極為光榮的事。
楊子淩道“我如今的情況，還有辦法凝聚肉身嗎？”
“有，將混元劍提升至帝劍後，陛下便有辦法幫…主人複活。”玉絜的舌頭有些打結，好在掙紮幾下，才沒有說錯話。
楊子淩輕笑一聲，“你若再叫錯，我可不會輕饒你。”
玉絜點頭如搗蒜，乖的像隻一條狗，“是，奴會注意的。”
“忽然發現，你臉上添點顏色也挺好看的~”楊子淩正目不轉睛地盯著玉絜，對方的雙頰上的薄紅還未退散。
“……”
玉絜沉默，感覺他家阿淩小可愛變凶了。
罷了。
不管了。
這都不重要。
隻要阿淩願意看他，就足矣。
楊子淩眸色微冷，“你不願意？”
“奴願意。”
楊子淩被生剝魂魄，從鬼門關中走過一遭，玉絜自知心中有愧，一切都以他為中心。
……
兩萬年後，蘇憶桃終於悟透【輪回】法則，接觸到一些非同尋常的東西。
玄靈界的六道輪回路，也在百萬年前崩壞。
隨著蘇憶桃修為晉升，不斷掀開天道規則的麵紗，愈發覺得心驚膽戰，這天道真的苟啊！
若非玄落乾涉，蘇憶桃恐怕早已被天道吞噬，成為天道棋子，不知天高地厚。
所謂蒼天意誌，不過是一場笑話。
楊府大院，青柳樹前，陰魂玉絜卷起褲腿，跪在一堆冰冷的鐵鏈上，頭頂還舉著一碗水，時不時搖晃幾下。
一身白衣的楊子淩盤膝坐在混元劍旁，周圍種滿溫養神魂的藥材，並未看正在罰跪的玉絜。
三個時辰後，玉絜終於有些跪不穩了，身體晃動幾下，一滴水順著玉碗邊緣流進頭發裡。
“再灑一滴水，我就回去了。”
玉絜連忙端正跪姿，滿臉都是小委屈，“主人，奴知錯，主人能不能看看奴？”
楊子淩聞言，竟故意彆開頭，就是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