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憶桃輕輕將指尖點在暮澤眉心,神魂探入其中,締結契約,重新建立血契。
暮澤抬起狹長而又濕漉漉的眼眸,任由她將自己神魂勾出,通過大道規則締結契約。
“此乃生死同心契,同於血契,但又不儘相同。”蘇憶桃收回仙氣,薄唇輕啟,緩慢地解釋道。
“生死同心契?”
暮澤掌握秩序規則,稍微感知一下體內的契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額頭滲出絲絲冷汗。
“主人……這契約?”
蘇憶桃垂眸瞥向他,多情的桃花眼中滿是寵溺,“感覺到了嗎?此生命運相連,永不分離。”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你疼,我也疼。”
暮澤憋在眼眶中的淚水頓時忍不住了,像是斷線兒的珍珠往下掉落,全部落在蘇憶桃袖子上,染濕了大片的衣衫。
“我……主人,可是?”
蘇憶桃將食指貼上他的唇,“沒有可是。”
“風雨將至,玄靈界的浩劫即將到臨,阿澤勢必要執劍而起,我不會攔你,你若受傷,我便陪著你。”
“日後阿澤犯錯,我也陪著你疼,誰叫阿澤不記打呢?”
暮澤不斷搖頭,臉色暗沉,眼淚哪裡還止得住?
“主人,求求你彆這樣,我認錯……”
蘇憶桃驀地冷了臉色,淺笑著推開暮澤,抬手指向對麵的書櫃。
“綬安宮內的有道密室,朕特意為你準備的。”
暮澤臉色凝固,瞥向擺滿卷軸的書櫃,雖有陣法加固,但他還是能夠探查到一點的。
“進去看看?”
暮澤咽著口水,想要起身,卻被蘇憶桃的威壓摁在地上。
“爬過去。”
“犯了錯,哪兒能讓你好受?”
暮澤抿著薄唇,眼中閃過一絲羞恥。
爬?
爬過去?
暮澤很快就理解了她話裡的意思,躬下腰,雙手撐著地麵,緩慢地爬到書櫃前。
短短幾步,暮澤爬了許久,還不斷在心裡自我安慰狐狸是四腳動物,不丟狐!不丟狐!不丟狐!!!
蘇憶桃站在他身側,“那天你為何哭?覺得朕辱了你?”
暮澤垂著頭,長發垂在身側,“嗯……”
“我不是罰你輕薄朕,而是看不慣你府邸附近那些姑娘,這樣解釋,你還覺得委屈嗎?”那天的事,蘇憶桃一直沒有機會解釋。
看不慣明月洲的姑娘?
意思是蘇憶桃當時吃醋了。
暮澤眼眸一亮,暗藏在心中的那抹不適終於消散,“原來如此,是臣愚笨,阿澤不委屈了。”
一縷淡紫色仙氣打入書櫃,伴隨著一聲沉重的悶響,暗門輕輕打開。
裡麵光線很黯,有些陰森。
不用蘇憶桃開口,暮澤就便麻溜地爬進去了。
“跪一個時辰。”
“當年我不過是在纖雲塔療傷,鞏固境界,你竟一言不合在外跪了三年,逼我現身。”
暮澤輕輕打了個寒顫,手指握上腰帶,一件件褪下衣衫,疊放在身側。
身上涼颼颼的,暮澤抿著薄唇,擔心地看向蘇憶桃的膝蓋。
“主人……”
生死同心契,兩人會互相分攤痛苦。
“求主人屏蔽了契約之力,再罰我,好不好?”
暮澤滿眼哀求,他不怕被罰,可是他見不得蘇憶桃委屈。
她怕疼啊……
蘇憶桃蹙眉,抬腳退出暗室,“兩個時辰。”
“主人……彆走!”
暮澤不想孤身一人跪在這裡受罰。
“三個時辰。”
她倚在門口,眼神淡漠地看著他,“阿澤,你要為你的言行付出代價。”
兩瓣慘白的唇不斷顫抖,暮澤輕輕叩首,“阿澤認罰,恭送主人。”
蘇憶桃正要離去,“你應該不怕黑吧?”
暮澤微愣,暗道蘇憶桃還是關心他的,“不怕,狐狸本身就是夜間出沒的。”
“那就好。”蘇憶桃輕輕點頭,關上暗門,背靠著書櫃,久久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