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一片紫氣朦朧的桃花瓣塞進暮澤嘴裡,在他的下巴輕啄幾口。
“妻主?”
“乖~”
“吃片桃花,就不彆扭了。阿澤,我陪你從陰暗中走出來。”
“相信我!”短短三個字,卻是蘇憶桃無比鄭重的承諾。
暮澤用狐尾尖尖拭去掛在眼尾的淚珠,吐出舌頭將桃花瓣卷進嘴裡。
動作僵硬地咀嚼幾下,最終才小心翼翼地吞入腹中,在口腔中留下一路馥鬱的桃花香。
噤聲解除,暮澤嗓音沙啞地開口。
“妻主——”
“噓!”
蘇憶桃將食指貼在暮澤略顯冰涼的嘴唇邊,示意他暫時不要說話。
“不必道歉。”
“但阿澤又不乖了……到時候可不許反抗。”
暮澤抿著薄唇,心底的陰霾被灼灼桃花香驅散七分,“阿澤不會反抗的,任憑妻主處置。”
“妻主,可不可以鬆開阿澤?”
“手腕好疼~”
昭昭金日,朗朗乾坤,這般衣衫不整地躺在草坪上,暮澤總歸有些害臊,隻能服軟求饒。
再者說,誰也不知道蘇念雪什麼時候會從草叢裡蹦出來——暮澤可不想在小桃狐麵前丟臉。
蘇憶桃摁住他的肩頭,“求朕!”
暮澤溫文一笑,隻不過有那麼一點點狼狽,乖乖低頭。
“妻主,求你饒過阿澤,給我鬆開~”
暮澤將手腕遞到麵前,表現得溫順無比。仿佛是一隻狡猾的小狐狸,藏起了爪牙。可是,在那雙水霧朦朧的眼眸中,所有的陰鷙不加掩飾。
蘇憶桃用青蔥如玉的中指挑起暮澤瘦削的下巴,吐氣如蘭,呼吸噴灑在頸脖間。
“阿澤想把我關起來?”
“嗯?”
尾音倏地平滑上挑,一語道出百媚生。
暮澤聞言,眨巴著故作清澈的眼眸,野心瞬間膨脹數倍,試探性地點點頭,“想——”
“但阿澤僅僅隻是想想而已。”
“你不僅是我奉於仙台的妻主,還是我至高無上的主人,妻主不喜,阿澤就絕對不會造反。”
換而言之,若她準許,暮澤必然會乾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
蘇憶桃散開桃枝,伸手將暮澤從地上拽起來,兩瓣緋紅的朱唇抿起嫣然笑意。
“你還知道我是你主人啊~朕都以為你忘記了……”
“暮澤不敢。”
“喲~這世上竟還有我家暮澤不敢的事?真是難得。”
她倚石聽風,調戲著臉頰玫紅的暮小狐狸。
暮澤被他撩得欲罷不能,卻也不敢放肆。
要知道,蘇憶桃可是一朵妥妥的笑麵桃花。
一笑泯蒼生!
陰暗中荒誕的想法讓他惶恐難安,屈膝跪下,以額點地,故意將姿態放得極低,以求得原諒,“……暮澤有罪!請主人責罰。
然而這一跪,暮澤心裡那些畸形扭曲的想法便化煙消散,對蘇憶桃的崇敬重新到達頂峰。
“妻主……”
蘇憶桃並未如同往日那樣扶他起來,而是挺直脊背,雙手負後,桃花眼底笑意凜然,上挑的眼尾勾起嫵媚的弧度,一身氣質清冷尊貴,不可侵犯。
“這兩日,阿澤行事不端,與妻主鬨彆扭,求妻主……”
??????
白玉腳趾輕輕踩住暮澤撐在地上的手指,蘇憶桃沒舍得用力,而是以一種桀驁不馴的姿態望著跪著的男子。
“錯在何處?”
暮澤瞬間噎住,一時半會兒答不上來——
心思太重?
嗜殺成性?
貪得無厭?
肮臟齷齪?
……
這些話都太過籠統,絕不是蘇憶桃想要的答案。
“錯在……憂思忡忡,不信妻主。”
蘇憶桃蹲下身去,撩起一縷如同北雪錦緞般的白發。
“你要怎樣?才能全身心地相信我啊?”
“阿澤…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對你了。”
“你教教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