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過後,蘇憶桃牽著暮澤在朝雲山散步,促進消化,免得吃多積食,妨礙接下來的……
夜深月殘,帝君侍寢。
……
翌日回到帝宮,發現一個很尷尬的問題——他們把蘇念雪遺忘在朝雲山了。
蘇念雪聽我說,謝謝你,因為有你!
微風搖庭樹,皓雪卷簾紗。
暮澤倚欄而坐,用狐尾接住幾片在風中兜兜轉轉的雪花,溫柔繾倦的目光緩緩投向蘇憶桃。
“真的……不去接她回來?”
“多麻煩?”
“有重燈在,她掀不起什麼風浪,過兩日就回來了。”蘇憶桃用手指梳理著暮澤的白發,眸底紫芒悠悠然。
“亂世初起,妻主打算何時閉關?”
“再過些時日吧,先陪咱家阿澤~”
鎮壓諸天大道,穩妥起見,蘇憶桃的修為需要突破到道皇境。
暮澤黛眉低垂,纖長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晦暗,還有千絲纏亂的不舍與眷戀。
層雲低沉,風吹雪落。
應是天仙狂醉,亂把白雲揉碎。
這世間,唯有風花雪月不可辜負。
“嘩嘩嘩!”
瓔珞猛地被桃扯拽,蘇憶桃粗魯地堵住他的唇,攻勢激烈,恨不得將暮澤吞入腹中。
“唔!”
“矯情!”蘇憶桃舔舔嘴唇,取下鑲嵌著月玉的金色瓔珞。
“趁著小家夥不在,我帶你出去走走?散散心,免得你整天想東想西——”
“不對!你憑什麼想東想西,阿澤隻能想我!”
“吧唧~”
“呃——?”
暮澤無辜地眨眨透徹明亮的眼眸,很快便釋然,抿唇低頭,仔細品嘗其中味道。
“妻主教訓的是,阿澤隻能想著妻主。”
“這還差不多。”
蘇憶桃在他狐耳尖尖落下一吻,取出一柄雪壓桃枝,天狐拜月的油紙傘,正欲撐開紙傘,暮澤貼身接過。
他動作嫻熟地撐開仙傘,遮在兩人頭頂,溫潤一笑。
“妻主,我來——”
“好。”
蘇憶桃挽住他執傘的臂彎兒,腰間纏著一條狐狸尾巴。
微風吹來幾片白雪,隨意地落在蘇憶桃的三千長發上,婀娜蹁躚,清冷絕色。
紅宮牆,碧滕柳,風吹雪落,長發如霜。
金鱗飛簷,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冬雪,漫天飛舞的鵝毛皓雪將整座遇雪城都顯得仙氣朦朧。
穿過宮閣重闕,走在冗長的宮道上,冬風溫柔地拂起發梢。
為數不多的宮娥禁軍見到他們,便會恭敬地退讓兩側,躬身行禮,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音,以求不打擾陛下與帝君的溫馨時刻。
冥冥之中是命運齒輪,因果自始自終都在不斷糾纏。
他們是彼此的劫難,亦是救贖。
諸天萬界,隨君征伐。
浮世三千,俯瞰世間。
紅塵百態,與卿執手。
諾許一生,共赴白頭。
踏出宮門,繁華盛景映入眼簾。
暮澤手指攥緊竹木傘柄,狐狸眼裡閃過一些錯愕。
長街長,花燈亮,蒼生安好,便是大世盛景。
正當黃昏日落時,滿街花燈都在風中蕩漾。
燭光兀自在燈罩中搖曳,街販走卒各司其職。
修士們成群聊著天,擺著小攤,以物易物,換取各自需要的天材地寶。
龍飛鳳舞,百花展顏,雪花紛飛,行人匆匆。
吟詩作唱,淺酌慢飲,虛空切磋,舉起對弈。
禮教天下,德化蒼生。
北燕立於鴻蒙,仙界沒有除夕獻歲一說,四季年年對他們而言,隻是一串可以忽略的數據。
“時間匆匆,隨處走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