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急等待了半天的郝副官看見自家大帥完好無損的回來，才終於鬆了口氣。
“大帥，您可算回來了！一切可還順利？”
霍辭低低應了一聲，自顧自走到主位坐下。
今日他們得了密信，林子成安插在京州的密探會與人接頭。
地點就在這十裡洋場紅粉胭脂聚集的百樂門。
霍辭帶了親信便衣偽裝前來探查，不料有人提前泄密，他們獲取了接頭的密信，卻遭遇了伏擊。
這才有了方才腰腹上的刀傷。
好在霍辭反應神速身手了得，幾下就解決了伏擊的人。
不動聲色地回到了廂房內，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
那邊接頭的密探有所察覺，已經開始秘密排查百樂門今夜的客人了。
原本他還沒有萬全之策應對今日的變故。
雖然已經獲取密信，但是背後之人還沒有查到，以及他身邊泄密的叛徒也需要時間來查證。
而剛剛在化妝間偶遇了那位小花仙，得知今夜是她來獻曲。
他稍一思索便有了應對之策。
霍大帥今日得閒，聽旁人都說百樂門的小花仙唱功了得，慕名前來。
沒想到小花仙不僅歌喉動人，長得更是貌若天仙下凡。
隻可惜小花仙從來隻賣藝不賣身，多少世家子弟砸了千金萬兩，奈何難博美人一顧。
從前小花仙就放下過話，除了霍大帥，她不會跟任何人走。
隻是霍辭一向心係公務，從來無心風月之事，百樂門這種地方他是一次都沒有踏足過。
就連今日上門，都是為著探查一事。
是以，霍辭也並不知道小花仙曾經的豪言壯語，不然也不會拿著槍威脅人家了。
“叩叩——”
“百樂門小花仙，前來給大帥獻曲。”
郝副官看了一眼霍辭，得了準許，才走到門邊開了門，側身道“請進。”
虞卿點頭謝過，抱著琵琶娉娉嫋嫋走到座位上坐定。
她換了身薑汁黃朵雲縐的旗袍，襯得她肌膚勝雪。
兩人隔著紫檀木雕花海棠刺繡屏風，虞卿並沒有看見霍大帥的樣子。
“大帥想聽什麼？”
這會子嗓音嬌軟撩人，哪裡還有剛剛在化妝間的伶牙俐齒。
霍辭平日裡都是與刀槍為伍，哪裡懂這些風花雪月之事？
瞧著人抱了把琵琶，便沉聲道“來一首《琵琶行》吧。”
虞卿聽見這個答案，抱著琵琶的手頓了頓。
有些無奈地彎了彎唇。
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
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誌。
低眉信手續續彈，說儘心中無限事。
……
這曲子的詞，倒真是應景。
若此時是原主在此獻唱，怕是能唱的自己淚流滿麵。
夜深忽夢少年事，夢啼妝淚紅闌乾。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
原本霍辭打算讓她唱幾句就帶著人走的。
但是女孩開口的第一句就將他深深吸引住了。
她唱曲子的嗓音和說話時大有不同，但同樣都讓他著迷。
於是一向公事為重的霍大帥忘掉了還在等他回去處理的密信。
靜靜地聽完了一整首曲子。
……
“啪—啪—啪—”
霍辭沉浸其中，沉默著鼓掌，全然忘記自己方才與人約定的做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