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卿伸出細白的胳膊，捉住了男人的手腕。
半蹲在甲板上的男人撩起眼睫看了一眼，似乎沒有明白小姑娘想做什麼。
聞聿辭在她麵前永遠都不存半分戒心。
因此虞卿隻是稍稍用了點力氣就把男人拽進海裡了。
“撲通——”
落水前的一瞬間她看見男人漆黑的眸子裡一閃而過的詫異。
聞聿辭水性極好，落水的一瞬間就迅速調整好了狀態。
抬手隨意擦了擦臉頰上的水，笑著問對麵的始作俑者。
“小寶這是想邀請我還是想鬨我？嗯？”
虞卿卷起魚尾，支撐住男人的身子，使得他站在魚尾之上。
感受到腳下突然出現的助力，聞聿辭挑了下眉。
一直以來他都將她保護得太好，她突然展現點原本就有的能力倒讓他驚豔一把。
“讓我猜猜，卿卿小公主難道是想將我拐回去做駙馬？”
海水寒涼，虞卿不想在這跟他說些有的沒的，“你彆亂說——”
“我願意的。”
是不摻雜一分玩笑的認真，他斂了神色直直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重複道“我願意的。”
我願意為了你背離自己的家鄉，哪怕我無法長久的生活在海裡，我也會儘我所能，儘可能的陪伴在你身邊。
虞卿知道他沒有在開玩笑。
半垂著眼眸，低聲說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嗯？”
伸手將她黏在臉側的濕發挑開，漫不經心地問“小寶說我在擔心什麼？”
虞卿伸手環過他的腰，把自己塞進他的懷裡，看男人沒反應，還手動拉過他的胳膊抱住自己。
聞聿辭有些好笑，隻當她一時興起把他拉下來鬨一鬨。
親親她微涼的臉頰，低聲哄著“海裡涼，回去抱好不好？”
懷裡的小腦袋搖了搖，隨即傳來小姑娘有些低悶的聲音“聞聿辭，你不要擔心了，我的壽命不會那麼長的。”
抱著她的身子一僵。
男人少見地嚴厲道“胡說什麼？”
為了安慰他竟然詛咒起自己來。
他無法忍受聽見任何關於她的不好的言論，哪怕是她自己說的，哪怕有可能是真的。
“我沒有胡說。”
聞聿辭把人從懷裡拉出來，盯著她看了半天。
片刻，他低聲問，“為什麼這麼說？發生了什麼事？”
小姑娘平日裡被他嬌養著，很少會去考慮這些嚴肅認真的問題，因為在她需要去考慮之前自己已經先一步幫她做好了。
他信守承諾，讓她在自己這裡永遠做無憂無慮快樂的小公主。
所以她今日如此反常的原因是什麼呢？
虞卿斟酌著開口“我剛剛回到海底偶遇了一個鮫人族的婆婆，之前流浪的時候婆婆幫助過我。”
“婆婆說我小時候被遺棄，就是因為天資不足，身體發育一直都比不上同齡的鮫人。”
“所以，我的身體原本就是遠不如普通鮫人的，婆婆幫我看了下壽數。”
聞聿辭聽到這裡突然心裡一緊。
幾乎是顫著聲問“是多少？”
“60年。”
女孩的聲音一如往常的清甜，說出的內容卻讓他心神俱震。
六十年！
她的壽命甚至不如一個人類。
虞卿隱瞞了一些實情，她確實碰見了曾經幫助她的婆婆，但是壽命這件事是小奶糖啟用最高權限幫她查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