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弄點不弄了。”小姨父點點頭。
結果不知不覺,三個男人就在河裡又玩了兩個小時,捕獵的樂趣有癮,和釣魚一樣。
說著已經夠了,總還想再震一個石頭,這個石頭震完了,又覺得這條魚居然敢在自己麵前遊過去,太不尊重人了,必須震死給個教訓。
總之就是停不下來。
“好了,差不多了,桶都滿了,加起來十來斤了。”
桶裡不但有魚和螃蟹,還有林恒撿的很多田螺,這也是個好東西,吃起來美得很。
“那行吧,咱們回去。”小姨父咧嘴一笑,這才算是滿意了。
等回到家,林恒三人的衣服都已經乾了,腳上穿的解放鞋也差不多了。
他三個舅舅酒也都醒了,正在院子裡聊閒話。
看到三人提著桶回來,他二舅首先誇讚道:“你們三個有功勞啊,弄了這麼多東西。”
“嘿呀,這兩天河裡魚好震的很。”小姨父立馬吹了起來。
“弄了咱們一會兒下酒。”林恒笑著說了一句,進屋拿了一個木盆,將魚獲倒進去。
“拿把刀,我們給幫忙。”大舅喊道。
“好嘞。”林恒給拿了兩把小刀,螃蟹和魚他們處理。
他把田螺挑了出來裝到另一個盆裡,然後去攬了一些小石子比較多的粗沙子倒進去使勁搖晃。
這比拿刷子刷快多了,和噴砂打磨一個道理。
搖了幾分鐘,田螺殼上麵的青苔就全部消失了,乾乾淨淨。
“林恒你這個方法聰明。”他二舅誇讚說,他們以前都是自己一點點拿刷子洗刷,從來沒想過還可以這樣。
“嘿嘿,我也是突然想到的。”
林恒笑了笑,將田螺檢出來再清洗了一下,進屋拿鉗子。
“剛剛梁木匠請人給咱家和大哥家一人送了一個竹籃子。”
林恒進屋,秀蘭指著堂屋櫃上放著的竹籃子。
這是那種三毫米的細竹絲編的,很費功夫,基本上能用十幾年不壞。編製一個要一天時間,拿去賣都得兩三塊錢一個。
“這人還真有心了,我以為他是客套呢。”林恒有點驚訝,不過也不是啥大事,再有木匠活找他就行了。
到了院子裡,林恒拿鉗子處理田螺,將其尖尖夾斷,內臟就扯出來了,吃的時候肉也容易出來。
曬著太陽,林恒將田螺很快就處理好了,用鹽水泡著放在那兒,等媳婦兒來做。
“給,魚和螃蟹也處理好了。”小姨父笑著把魚和螃蟹端進來遞給林恒。
“今天有好吃的了。”林恒笑著把魚接了過來,這都是完美的下酒菜。
溪石斑和螃蟹都可以直接拿油炸,也可以用麵粉和雞蛋裹著炸,炸過後螃蟹殼都是脆的,可以全都吃點。
“那我開始做飯了啊。”秀蘭菜也收拾好了。
“你做吧,我去把大哥和媽他們叫來。”林恒點頭,轉身出去叫人。
剛走出門沒多遠,林恒看到了李彩鳳迎麵走來,剛想打招呼,她卻將手裡提著的兩捆菠菜遞了過來,先開口了:“林恒,搬家大喜啊,我家菠菜長了好多,給你拔了一點過來。”
“啊這,不用不用,謝謝了,我家有呢。”林恒連忙擺手說,他感覺太陽有點打西邊出來了,李彩鳳居然會給他家送菜。
“哎呀,又不是啥好東西,地裡多的是,你就拿著吧。”李彩鳳強行往林恒手裡塞。
林恒剛想說話,她又補充了一句:“咋地,你該不是瞧不起我吧?”
“沒有沒有。”
“那你就收著,我先上坡看牛去了。”
“進屋坐一會兒啊。”
“不了不了,以後著,咱們這住的近。”李彩鳳擺著手走了。
林恒看著手上的菠菜還有些呆愣,隻好轉頭回去把菠菜放下。
秀蘭看著林恒拿了兩捆菠菜回來,稀奇的問道:“你哪兒弄的菠菜?我記得咱們家沒種菠菜吧。”
“李彩鳳送的,你說奇怪不,不要,死活塞過來。”林恒看著手,不知道說什麼。
“這還用說,肯定是因為你啊。”秀蘭卻很明白的樣子。
“我?”林恒不解。
“當然了,這些天我和媽走在路上,彆人打招呼都熱情了好多。”
秀蘭看了他一眼,繼續說:“原因太明顯了,就是因為你把王翠蓮整了一頓,村裡人覺得你是有本事有文化的人,敬重加害怕。”
林恒一愣,又笑了:“好吧,我都沒注意到這一點。”
最近打招呼的人似乎真的多了一些。
仔細一想,不管在哪似乎都是一樣,你軟弱善良就全都騎在你頭上拉屎,你強硬蠻橫,反而得到人的敬重和畏懼。
轉身,他回到了老屋去找林母。
“媽,我爸呢?”林恒看著正在剁豬草的母親問道。
“你爸和你哥去地裡給苞穀除草上肥料去了,估計一會兒就回來了。”林母抬頭說。
“那我等我爸,你把我大嫂叫著一起過去幫忙給秀蘭做飯吧。”林恒說。
“知道了,我把這點豬草剁了就去。”林母指著籃子裡的構樹葉說道。
“好的。”林恒點頭,去了牛圈外麵等父親。
這個年代化肥還沒有普及,農村用的都是農家肥,給玉米施肥用的豬糞或者牛糞,給紅薯施肥用的是草木灰。
這也是林家三十畝地卻每年都隻能顧自家十一口人溫飽的一個原因,產量太低了。
“林恒,你站這裡乾嘛?”楊照濤走他旁邊過,笑著搭話。
“等我爸,他去上肥料了。”林恒隨口說,他感覺這楊照濤的語氣也變得親切了許多。
聊了兩句,還要給他發煙。
林恒接過煙,笑著問:“對了,你家有桑黃嗎?”
楊照濤不知道林恒問這個乾嘛,點頭說:“有啊,前幾天運氣好撿了一斤多,準備存多了再去賣。”
林恒一笑:“這樣啊,你可以賣給我,鎮上劉家收八毛錢一斤,我也收這個價格。”
“你收這個乾啥?拉到城裡賣?”楊照濤不理解,你和鎮上一個價,除非去城裡賣,否則就根本賺不到錢。
而收了一點跑進城可劃不來。
“這你不用管,你隻管給我宣傳一下就行,有多少收多少,全都可以拉到我這裡來賣,給現錢,不拖欠的。”林恒笑著說。
“行吧,我知道了,回頭我遇到人給你宣傳一下。”楊照濤點頭,他也不知道林恒哪根筋不對了,乾這吃力不討好的活。
有錢人的做事方式他看不懂。
楊照濤離開不久,林父和大哥林嶽挑著糞籃子就回來了。
“爸,哥,你們彆弄了,過去吃飯吧,飯已經開始做了。”林恒說。
“不礙事,我們再挑兩次再去。”林父搖頭說。
“是的,吃飯還得好一會,不著急。”林嶽也說。
“哎,那我一會兒再叫你們吧。”林恒很無奈。
又過了半小時,飯做好了,一桌子菜,林父和大哥林嶽也被喊來了。
飯桌上,林恒先端起酒杯鄭重的感謝了一下大家,蓋房子這些親戚都幫了不少忙,今天還來送禮,確實太熱情了。
隨著眾人一杯酒下肚子,酒席立馬熱鬨起來了。
“這螃蟹太好吃了,嘎嘣脆啊。”小姨父說道。
“這個田螺更香,麻辣鮮香,一口下去簡直美炸了。”他二舅則更喜歡嗦螺。
林恒也喜歡這個田螺,彆看肉少,味道是真不賴啊,就這酒吃簡直絕了。
“大舅,我敬你一杯。”吃了一會兒,林恒又端起來說。
一起端了一下,林恒還得打一個通關,今天是在他家,必須招待好,好在酒的度數不高。
“來。”他大舅吃了個螃蟹,也笑著端起了杯子。
一圈下來,林恒就已經頭昏腦漲了,林父接過了招待的活,繼續喝,眾人看他不行了,也沒人強行灌酒。
林恒坐下來吃著螃蟹嗦著螺,看著眾人吹牛打屁,偶爾喝一口意思一下。
這酒從下午五點喝到了七點半,才算散場。
除了他大舅沒有家室,留下等著和林恒一起上山打獵外,其他人都回家了。
林母帶著林恒大舅和他爸去老房子休息,大嫂也把大哥攙扶走了,彩雲留下來照顧曉霞,和秀蘭一塊收拾桌子。
“我去把鋪床的稻草拿回來,不然返潮了。”林恒起身說。
“你喝醉了,我一會去弄。”秀蘭說道。
“沒醉,走直線給你看,就剛開始喝了點。”林恒笑著說,他對自己的酒量還是很有把握的,絕不把自己喝的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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