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明月堂裡的凳子上,薑庭澤的腦袋被纏的像一個粽子。
雷厲在一旁焦急的看著,一遍又一遍的詢問著,“大夫,我家少爺有沒有事?這傷嚴不嚴重啊?”
那大夫深吸一口氣,提高嗓門大聲說道“老夫都說了十遍了,皮外傷,皮外傷,不嚴重,好好養著就行了。”
言罷,他歎著氣揮了揮衣袖,去看其他病患了。
雷厲被大夫凶的不敢再問,蹲在了地上觀察起他家少爺的麵色。
薑庭澤臉頰紅潤,顯然沒有什麼大問題,隻是表情有些生無可戀。
他摸著頭上的紗布,對雷厲說道“早知道就在家裡吃嬸子包的粽子了,這還沒到端午節呢,我就成了個粽子。”
雷厲粗粗的眉毛都皺成了一條毛毛蟲,“少爺,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呢,也不知道風行抓到那賊人沒有。”
“等抓到了,一定要好好教訓他一頓才行,竟敢光天化日之下砸傷我家少爺,太氣人了。”
雷厲生氣的說著,站起了身,想去付醫藥費,但他渾身上下都摸遍了,就找到幾文錢。
他把月錢都藏到了房間裡,為了避免亂花錢,他出門就帶了這幾文。
“少爺,錢袋在風行那裡,我身上沒有錢,你帶了嗎?”
薑庭澤白了他一眼,“帶了。”
他剛想取下腰間的荷包,卻摸了個空,“哎?我的荷包呢?雷厲,我那麼大一個荷包呢?”
“少爺,不會讓人給偷走了吧。”雷厲心裡直突突,這次來縣裡,他家少爺帶出來的銀兩可不少啊,足足好幾千兩呢。
薑庭澤回憶了一下出客棧之後發生的事,“對了,我在古玩店看字畫的時候,有個書生撞了我一下,會不會是他順走的。”
雷厲不放心把薑庭澤一人扔在這,可又著急把錢給找回來,他厚著臉皮湊到正在配藥的大夫跟前。
“大夫,我們來的匆忙,路上不小心丟了錢袋。”
“能不能和您打個商量,讓我們先走,去找找錢袋,我保證一會就把錢給您送來。”
大夫哪裡知道他們是不是在演戲,他皺著眉頭說道“你家少爺穿的這麼好,幾兩銀子都拿不出來?”
雷厲愁容滿麵,“不是拿不出,我們的錢袋真的丟了。”
薑庭澤今日沒有佩戴玉佩,身上唯一值錢的,除了正穿著的衣服,就是挽頭發的玉冠了。
但他的額頭本就受了傷,也不能披頭散發的就出去,實在有損他的形象。
他正思量著身上還有沒有彆的東西能抵押,就聽到有人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何叔,讓他們先走吧。”
隨著明亮悅耳的女聲響起,藥鋪的人們紛紛抬頭,朝著門口望去。
隻見一個身穿綠色蘿裙,長相俏麗的女子,背著放滿草藥的藥簍子走了進來。
她說話間微微笑著,鼻尖上因天熱掛了些許汗珠,大大的眼睛在陽光下格外明亮。
薑庭澤看著門口的姑娘,覺得她就像開在夏日裡的茉莉,雖顏色不豔,卻在此刻格外耀眼。
“大小姐,你回來了。”何大夫見到來人,恭敬的打著招呼。
“多謝這位小姐理解,晚上之前我一定把錢給你送來。”言罷,雷厲背起正在愣神的薑庭澤就急匆匆的跑了。
何大夫看著他們好似逃債一般的動作,歎了口氣。
“大小姐,我知道您心善,但我們從來不收窮苦人家的診費和藥費,這間小藥鋪實在是入不敷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