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阻止反派滅世,你談什麼戀愛!
大滴大滴的眼淚毫無預兆的砸在了宋初一臉上,讓他都有些懵逼。
明明他都欺負過他很多次了,怎麼這次就突然落淚了?
宋初一輕輕眨眼,抬手拂去他眼角的淚花,仰頭親了親他的眼尾。
柳文山長睫一片濡濕,卻又那般固執的看著他。
聲音沙啞得厲害,帶著哭腔。
“我沒有。”
他是如此害怕,害怕他看透了這無趣沉悶的皮囊下翻湧的貪婪惡意。
害怕他這不能被說口的惡念會將他嚇跑。
所以在宋初一說出“故意折磨欺負他”時,恐慌在這一瞬間湧了上來,將他包圍,席卷了他整個身體。
他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了。
那落在宋初一臉上的眼淚便是證明。
柳文山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卻又因為心中的某種執念而緩緩睜開。
“我沒有故意折磨欺負你。”
他的聲音沙啞到幾乎發不出完整的句子來。
他隻是控製不住那想將他完全變成自己的,想要與他融為一體無論是肉體還是靈魂的惡念。
那不正常。
就好像他的誕生是這個世界的荒謬,是這個世界不可能的存在。
那些惡念如影隨形,如附骨之疽,牢牢的黏在他心底。
他不敢泄露半分,可阿初何其敏銳,敏銳到隻要他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一分陰霾都能被他發現。
他早該清楚。
早該清楚這樣的光不會永遠停留,他隻會短暫的落在他身上,而後便會如同這漫天大雪般,在合適的時候離開。
是他太過妄想。
妄想得到光的垂簾。
柳文山緩緩起身,鬆開了握住宋初一的大手。
他呆呆的坐在旁邊的雪地上,眼淚從臉龐滾落,砸在了這雪地之上。
滾燙的熱淚將這冰冷的雪融化,漫天大雪像是在此時靜止了。
不,應該說時空在這一瞬間靜止了。
宋初一抬頭看天,有一朵雪花就停留在他指尖。
它靜止在那裡,連融化的本能都喪失了。
宋初一再看向柳文山,長睫輕顫,問道“為什麼哭?”
柳文山抿了抿唇。
“阿初會討厭我嗎?”
他很少會有這樣卑微的提問,這種將自己放在了低位的詢問,仿佛將他的尊嚴都掩埋了。
可他並不在乎自己的尊嚴。
他隻想知道,他會不會討厭自己。
宋初一輕輕搖頭。
“不會討厭你。”
許是覺得這樣說不夠,他又說道
“其實以前挺討厭你的。”
他拉起了他的手。
柳文山的手很冷,是那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冷意。
他雙手捧住他的大手,將他的溫度傳遞給柳文山。
“你總是讓我睡覺。”
他聲音很輕很輕,幾乎不可聞。
但柳文山還是聽到了。
宋初一垂著眸,沒有看柳文山。
他隻是看著他的大手,低喃道“不過我睡不著。”
“睡覺違反我的天性的。”
他一個咖啡樹,哪有那麼大的毅力對抗自己的天性。
他從來都是率性而為的,碰到一個天天讓他睡覺的,不討厭才怪。
“不過現在不討厭你了。”
宋初一在說這話時,終於抬起頭來看向了柳文山。
眼裡似有笑意,眉眼彎彎。
“現在我喜歡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