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造船”二字,沈曼如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對於流落荒島的人來說,這兩個字具有非凡的意義,因為船代表著回歸的希望。
“咱真的能造船嗎?”沈曼如壓低了聲音。
在不確定的情況下,她不想讓彆人聽到,以免傳出去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燃起不存在的希望。
“眼下還不行,差得遠。”肖恩皺著眉毛搖了搖頭。
“如果隻是造個竹排、木筏,那問題不大。”
“但是,如果想駛出荒島附近海域,甚至遠洋航行,我大致做過計算,咱們眼下不論是技術水平還是人力物力,都還有很大差距。”
其實,老詹和傑森他們為了捕撈方便,已經製作出了簡易的木筏,就是用竹釘、麻繩將圓木固定到一起,用竹篙撐到深水區,再從木筏上下水捕撈。收獲的海參、魚獲可以放到木筏上運回去,人也可以坐在木筏上休息,大大提高了效率。
特彆是有了漁網之後,他們又開始在木筏上撒網捕魚。最近集市上的海鮮、魚獲明顯增多,價格也下降了。
隻是他們這種木筏根本不敢駛出去太遠,遇到稍大的浪就會被掀翻。
像電影、小說裡那樣,隨便綁個木筏就開出去碰運氣,十條命都不夠費的。
畢竟他們這是現實世界,不像小說裡那些男女主角,總能逢凶化吉、絕處逢生。
若不是迫不得已,誰也不會輕易拿生命開玩笑。
沈曼如雖然沒有做過計算,但是造船這種事想來不是那麼容易的,“那你剛才說的圓木匠跟造船有什麼關係?既然眼下造不了船,為啥還讓他們練?”
肖恩解釋道,“造船這件事,技術上主要包括兩個方麵,一是設計,二是施工;設計先不說,施工方麵最大的技術難點,就是怎麼拚板、嚴縫,而這個手藝,其實跟圓木匠是相通的。
不論哪種船,古代的、現代的、東方的、西方的,船的外形大都是弧形的,尤其是船底部分,龍骨、肋板都帶有弧度,這一點與普通木工截然不同。
雖然古代造船有一種“撚縫”工藝,用石灰、桐油、麻筋等材料對縫隙進行填充,但這種填充是有限度的,尤其涉及一些長尺寸的木料時,對拚接工藝的精度要求仍然非常高。
所以,隻要我們將來有可能造船,就需要儘早、大量地儲備圓木匠,練習拚板、嚴縫工藝,畢竟這些手藝需要經年的練習才能掌握和熟練,臨時抱佛腳可來不及。”
他們島上的木匠,包括肖恩自己在內,幾乎都是新手,像老劉這種有經驗的,原來也主要依賴現代工具,沒怎麼接觸手工木作。
這些人目前的木工水準,也就是能拚個桌麵、門板,其中肖恩算比較出色的,練了大半年也隻能做到肉眼基本看不出縫隙。
至於桶、盆這些,現在根本沒人做過。要想讓他們的手藝都熟練到能造船,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畢竟那是船,盆漏了最多浪費幾滴水,船漏了那就是要命的事情。
“我明白了,那這圓木匠是得儘快搞起來。”
沈曼如拉起肖恩往外走,“先去吃早飯吧,我餓了,聽他們說早飯喝藜麥粥,去晚了就沒了。”
這次的藜麥一共收獲了一百幾十斤,還要留一些作種子,現在有24個人,平均下來每人也分不了幾斤。
這次收獲前一個月,李金庫就又開荒種了一畝藜麥,那也還要等三個月才能收獲,所以藜麥他們平時也很少吃。
好在這裡不分季節,可以隨時種,最近他們又新開了兩片地,都種了藜麥,大約有三畝,再等四個月就能收獲。
木薯他們沒有特意開荒種植,眼下耕地還是不足,而木薯生存能力強,都是在野地裡直接種。
他們從發現木薯開始,每次挖出木薯後,都會將地上的莖截成段,在附近種下,現在樹林中已經有十幾處木薯資源點,每處都是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