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麵雖然滑稽,但在慕楠溪看來卻困惑不已。自己神經也未免太過大條了,居然開心得隻顧著吃,現在是什麼情況完全摸不清頭腦。她決定直接發問,以便弄清楚這混亂的局麵。
“你倆怎麼認識的?”慕楠溪對著麵前的南宮堯和祝星氿直接問道。這個問題其實是問祝星氿的,但南宮堯一臉懵,他沒想到嫂嫂會突然這麼問,似乎對他一點都不見外。
就在此時,原本應該平靜的場麵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喧鬨打破。一個衣衫不整、頭發淩亂的書生突然從人群中衝出,他手裡緊握著一卷破舊的書籍,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一邊狂奔,一邊大聲呼喊著,完全不顧周圍人的目光和議論。
這個人就是祝星氿,他的出場方式就像是一場戲劇的高潮部分,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直接衝到了慕楠溪和南宮堯的麵前,由於跑得太快,他差點摔倒,但還是勉強穩住了身體。他瞪大眼睛看著慕楠溪,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你……你怎麼在這裡?”祝星氿氣喘籲籲地問道,他的聲音充滿了驚訝和不解。他沒想到會在這個時空、這個地點再次遇到慕楠溪。
慕楠溪也被祝星氿的出場方式嚇了一跳,她看著這個衣衫不整、狼狽不堪的書生,心中充滿了疑惑。這個人是誰?他為什麼會認識自己?而且,他的出場方式也太誇張了吧!
祝星氿也蒙了,慕楠溪這麼問不怕引起這個時空的人懷疑,影響時空秩序麼?可他還是沒有發現這個慕楠溪根本不是時空旅行中認識的那個慕楠溪,就像那次他在秦淮河畔碰時一樣,又認錯了人。
此時三人之中,隻有慕楠溪是最清楚的,但她也不知道這次走的是什麼劇本。他們這一群人站在馬車旁邊,像是在等什麼,遠處的石壁前又裡三層外三層的圍得水泄不通。祝星氿的衣冠不整,顯然是剛剛從那裡掙紮著好不容易鑽出來的。
“我們這是在等什麼?”慕楠溪趴在洛依依耳邊偷偷問。洛依依一臉驚訝地盯著慕楠溪,小姐今天是怎麼了?“今天科舉放榜,小姐你是陪祝公子看榜單來的。”
“南宮禹呢?”慕楠溪想起之前的情景,南宮堯和慕楠溪的關係應該是叔嫂關係,那怎麼不見之前有一麵之緣的南宮禹?她好奇地問洛依依。
洛依依臉上的表情已經由驚訝轉為了震驚,她雙手扶住慕楠溪的肩膀,死死地盯著麵前的這個人,這還是自家小姐麼?她怎麼問出這樣的話來?姑爺如今不是重病臥床麼?她自己也因此被關進柴房,並和旁邊這位南宮家的二少爺消失了一段時間,所以剛剛慕楠謹才會借此機會向自己小姐發難的呀。難道小姐什麼都不記得了麼?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洛依依一麵喊著,一麵問。聲音雖不大,但足以讓旁邊的幾位聽到。南宮堯也覺得慕楠溪有些奇怪,此時正和洛依依一樣疑惑地看著她。
南宮稚剛剛就對三哥和祝星氿的行為覺得不屑,想拉著慕楠溪走。此時聽到洛依依這麼問,以為慕楠溪被麵前這兩個幼稚又粗俗的人給嚇到了,正要伸手過來拉她上馬車回府。他可不關心祝星氿到底有沒有上榜,他的任務隻是陪慕楠溪。
他的手快要碰到慕楠溪的衣角時,祝星氿突然抬手一揚將南宮稚的手擋開,擋在了慕楠溪和南宮稚之間。他的動作敏捷而有力,完全不像一個剛剛還在狂奔、衣衫不整的人。
慕楠溪被洛依依晃得有些不耐煩,真是的,問的問題不回答,這些npc又要演什麼劇本呀?她正要開口大聲問話,剛到嘴邊就被祝星氿給噎了回去。
“放榜的日子,陪我看榜,看好了我們回吧。”說著,祝星氿就拽著慕楠溪轉身將南宮稚擋開,不由分說地上了馬車,然後將慕楠溪也拽了進來。
“那是我嫂嫂!”突然被莫名擋開的南宮稚沒好氣地大叫道。但人已經被拽進了馬車,而且二哥好像也沒說這樣有什麼不妥。他的抱怨似乎成了空氣,隻有身後的南宮堯氣得握緊了拳頭,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一路向上延伸。
“慕楠溪你這是怎麼了?你家祝榮是係統升級了還是休眠了?你怎麼一臉懵懵的樣子!”祝星氿趁著洛依依還沒上來,悄悄問道,眼中閃過一絲戲謔,嘴角掛著一抹邪魅的笑容,他確信麵前的這個慕楠溪就是他時空旅行遇到的那個沒有之一,一個“烤番薯”就暴露了她的身份。
“你說什麼?”慕楠溪被這一問更加迷惑了,眉頭微微蹙起,她知道祝星氿一直沒發現他認錯人了,但祝榮又是誰?她正欲開口問個究竟,洛依依已經上來了,“小姐,等等我!”洛依依一上來就擠到了慕楠溪和祝星氿中間,將二人隔開,她的眼神裡充滿了警惕,仿佛一隻護犢的母雞。
祝星氿卻毫無顧忌地拽著慕楠溪上了馬車,慕楠溪沒有半分掙紮和猶豫,隻是被動地順從著。這一幕不僅讓南宮稚和南宮堯看了不爽,也讓此前故意過來刁難的長姐和長兄驚掉了下巴。他們的眼神裡充滿了驚愕和不解,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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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楠謹更是氣得咬牙切齒,她後悔自己拿慕楠溪和南宮堯開玩笑諷刺她,因為現在她才體會到什麼叫做一家子人無論怎樣都撇不清楚,終究是一榮皆榮一損俱損。她的手指緊緊地絞在一起,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顯示出她內心的憤怒和不甘。
慕楠冼更是氣得渾身發抖,他一個箭步上前,掀開馬車簾子就要把祝星氿拽下來。他的眼神裡充滿了怒火,仿佛要將祝星氿燒成灰燼。他自是知道妹妹慕楠謹的心思,本來他並不願意與二房爭什麼,但這次祝星氿的行為實在觸犯到他們慕家的臉麵。他怒視著慕楠溪,“你還要不要臉麵?你夫君還沒斷氣呢!”他特意壓低了聲音,生怕外麵人聽到,但語氣中的憤怒和羞辱卻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
慕楠溪懵了,她根本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剛剛她隻顧著吃並沒有注意到慕楠冼,這個人到底是誰呀?突然被這麼一罵她的眼神裡充滿了無辜和困惑,仿佛一隻被卷入旋渦的小鹿。但很快就怒火中燒我是做了什麼被逮了現行還是怎麼的了,居然敢汙蔑我。她不服氣的拽住了祝星氿的另一隻胳膊心想“今天就是要做一輛馬車怎麼了”,然後給慕楠冼飛了一個犀利的眼神過去。
慕楠冼被這一眼看的有些懵,僵在了原地。
“大少爺,大少爺,我們家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樣”洛依依看到慕楠冼眼中的怒氣,怕他誤會了趕忙解釋道,二房在慕家本來就示弱,這下好像是被大少爺抓個正著似的,洛依依急著澄清。
“那是怎樣?他是你什麼人?你就跟著他同乘一輛馬車?南宮家是窮的隻有一輛馬車麼?”慕楠冼逐漸壓低了聲音惡狠狠的說道,眼神順著疼痛的來源看過去。
南宮堯見狀,也拽住了慕楠冼的胳膊,用霸道的力道讓他鬆開祝星氿,“放手!”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眼神卻冰冷如刀的盯著慕楠溪拽著祝星氿另一隻胳膊的手,他是越來越看不透她了。
慕楠溪還是被罵的失了神,正在腦海裡捋著這些複雜的關係,根本沒在意自己還拽著祝星氿。祝星氿也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眼神裡充滿了玩味和戲謔。這一幕讓南宮堯手臂上的青筋又多了一條,他顯然已經忍到了極限。
“哦,疼!”一聲慘叫從慕楠冼口中發出,他趕忙鬆了拽住祝星氿的手,轉頭對南宮堯說“要不要我送一輛馬車給你們南宮家。”他的語氣裡充滿了嘲諷和挑釁。
南宮堯這才緩過神來,鬆開了慕楠冼,但並沒有再理會他的嘲諷,而是轉頭對著南宮稚說“上車!”南宮稚一溜煙就鑽了進來,他站在旁邊又看不到實在有些著急,一進來就將祝星氿擠在車門旁,自己則坐在了裡麵。他的眼神裡充滿了好奇和興奮,仿佛看到了一個難得的好戲。
此時他和祝星氿坐在一側,慕楠溪則由洛依依陪著坐在對麵靠近車頭的地方。洛依依的眼神裡充滿了警惕和擔憂,她緊緊地挨著慕楠溪,仿佛要保護她免受一切傷害。
“回府!”車外南宮堯對車夫喊道。馬車就這麼晃晃悠悠地動了起來,畢竟是放榜的日子,街上被人群和馬車擠得水泄不通,車子行進得極為緩慢。車廂內彌漫著一股緊張而微妙的氣氛,每個人都各懷心思,沒有人開口說話。
慕楠溪有好多問題想問祝星氿,可剛剛發生的事和現在南宮稚像盯犯人一樣的眼神讓她覺得並不是開口的時機。她隻能默默地坐在馬車上,吃著自己手中的糕點,同時也在心裡默默地捋著這個複雜的糾葛。她的眼神裡充滿了困惑和無奈,仿佛一隻被命運捉弄的小鹿。
南宮稚這下可算明白為什麼二哥一定要讓他陪著嫂嫂來看榜了,今天這一鬨這位新進門的嫂嫂可又成了畫本子裡的風雲人物了,南宮稚感覺車內的氣氛有些好笑,尤其是對麵那個叫洛依依的丫鬟一副護主心切的樣子著實可愛。
他淺淺一笑,目光隨即被馬車中央那取暖的四方爐子吸引。這爐子設計精巧,四周隱藏著鏤空的暗格,其中一個暗格裡隱隱透出香氣,那香氣他十分熟悉,正是二哥南宮禹平日裡用來助眠的熏香——百裡香。二哥體弱多病,雖是對外的托詞,但失眠之症卻是實打實的。這熏香是爺爺特意從南疆尋來的方子所製,據說有安神助眠之效。
大哥性情古板,三哥又常年在外,兩房之間雖表麵上不和,但他們兄弟間私下裡卻各有親近。他與二哥關係尤為要好,所以這香他在熟悉不過了,隻是今日這香中似乎還夾雜了其他香料,顯得不那麼純粹,帶有一絲他從未聞過的清新之氣。
慕楠溪被馬車搖晃得有些昏昏欲睡,見眾人都不說話,便決定小憩片刻。她將大氅的帽子翻過來扣在頭上,遮住臉,將車裡的幾個軟墊挪到一起,側躺著睡了下去。她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穩,似乎真的進入了夢鄉。
洛依依見狀,覺得有些不妥,輕輕拽了拽慕楠溪的衣袖。然而慕楠溪毫無反應,似乎困倦已極,隻是揮了揮手,示意洛依依不要打擾。洛依依無奈地搖了搖頭,但還是細心地將慕楠溪身上的大氅蓋好,以免她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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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稚見狀,既驚訝又覺得有趣。這位嫂嫂倒真是灑脫且毫無顧忌。他的眼神瞟向祝星氿,發現這家夥也毫不遮掩地盯著對麵躺著的慕楠溪笑。他正看得出神,突然慕楠溪一下子坐了起來,迫不及待地摘下頭頂的帽子,用手當扇子不停地給自己扇風。她白皙的臉上悄悄爬上了紅暈,顯然是裹在大氅裡熱的。
“這是什麼香?”慕楠溪一邊扇風,一邊問道。她這會才聞到車內有一股淡淡的清香,突然覺得有些口渴。“水,有水嗎?”她急切地問道。
洛依依趕忙從另一邊的暗格裡取出一個小杯子,從暖爐上的水壺裡倒了一些水送到慕楠溪手裡。“暖的,不燙。”洛依依提醒她,她知道慕楠溪最怕燙,所以特意囑咐道。
慕楠溪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心中暗自詫異。剛從暖爐上倒出來的水怎麼會不燙?但杯子的溫度摸起來的確剛剛好。在這暖烘烘的車廂裡能喝到這樣沁人心脾的水真是美妙至極,而且這水裡竟然還有果香。她瞪大了眼睛看向洛依依,似乎在詢問原因。
“是合歡和酸棗仁。”南宮稚猜到慕楠溪的疑問,開口答道。他終於知道空氣裡夾雜的另一種香氣是什麼了。這兩種草藥都有安神助眠之效,與二哥常用的百裡香相得益彰。
“哦。”慕楠溪應了一聲,若是和祝榮一起來的那個慕楠溪一聽便知這也是助眠的方子,但如今的她完全不會有反應。她隻當是用來調和水的口感的,就像餐廳裡一般都不會白水而是檸檬水或者大麥茶一樣,可以讓水入口更有層次感,等待上餐時不至於那麼無聊寡淡。
這些都是二哥平日裡在自己房中用的喝的,他鮮少出門,這馬車裡為何會放這些?南宮稚心中充滿了疑惑。他瞥了一眼祝星氿,發現他也正悠閒地品著茶,似乎對這一切都不感到意外。
“你上榜了嗎?”慕楠溪突然開口問道。不是說今天是陪祝星氿等科舉放榜的嗎?怎麼好像從頭到尾都沒人關心這個?那麼搞這麼大陣仗是要乾嘛呀?剛問出口,慕楠溪又覺得自己像極了高考過後問兒子考得怎麼樣的家長。更搞笑的是,祝星氿這個生活在比自己的空間還要高科技的時空的人,居然跑到南宋來參加“古代高考”,這是要鬨哪樣?她心中的疑惑如同這馬車內的熏香一樣,越來越濃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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