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歡等人順利通過飛來關,一路向邊城進發。
他們都牽掛著東方玄夜的安危,隻是在途中驛站換了三次馬稍作休息。
離邊城越近氣溫越低,後來竟飛起了鵝毛大雪。
長歡雖然穿得厚實還披著裘皮大衣,還是凍得直打哆嗦。
手指連馬的韁繩都拉不住了。
騎馬趕了幾日幾夜的路,渾身骨頭都快散架了的。哪怕有內功,似乎也解決不了問題。
古代交通不便,騎馬真的很考驗一個人的身體素質。
大家身上都覆蓋著厚厚的白雪,連眉毛眼睫毛上都是凍住的雪粒。
馬兒跑得氣喘籲籲的,不住地噴著熱氣,腳下還不停地打著滑。
餘墨讓大家放慢速度,打算在路邊找個地方吃頓熱飯後繼續趕路。
長歡牽掛著東方玄夜,心中七上八下憂心忡忡。
天氣如此惡劣,不知東方玄夜被救出來沒有?有沒有受傷?
長歡想起那個讓她朝思暮想的人,心情一陣焦躁,抬眼看向蒼鶴,
“蒼蠅,你說的三千暗衛呢?在哪兒?”
“我讓他們在黑森林前集合,還有大半日便能到。”
“哎,好吧”
一隊大容國兵士揮舞著棍棒,驅趕著一群群衣衫襤褸的人經過。
那些人大都瘦骨嶙峋衣不遮體,如同行屍走肉般雙目無神。
裸露的手腳胳膊上全是凍瘡,一個個凍得瑟瑟的發抖嘴唇青白。他們腳上戴著鐵鏈,如同被驅趕的牲口。
不用說,這些被驅趕的人一定是挖礦的紫陽奴族。
望著那些悲慘的紫陽奴族,長歡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她終於明白,為何邊城的奴族會頻頻暴動了。
若是連飯都吃不飽,沒有任何活下去的希望,誰又肯安分守己呢?
她的腦海中,不由浮現出獨孤青川蠱毒發作時痛苦的樣子。
他乃獨孤姓氏,八成是前朝皇室後裔。自己和他到底有什麼親戚關係呢?
餘墨領著眾人來到路邊一座簡陋的民房,房前掛著“酒家”二字。
眾人走進酒家大門,迎麵撲來一股熱浪。
屋內擺著數張簡單的桌椅,櫃台邊燃著一個火盆。
整個大堂,隻有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角落用飯。那人中等身材頭戴鬥笠,背上背著一把寶劍。鬥笠遮住了大半張臉,從側麵看似乎是個青年。
老板正坐在火盆邊烤火,見一下子來了五六十位客人,急忙陪著笑臉迎上前,
“各位客官,請問是打尖,還是住店?若是打尖,我們有麵條,饢餅,饅頭,熱粥,牛肉,羊肉等。”
“若是住店,一間客房可以住六人,每間一晚三十錢銀子,打地鋪也是一樣的價格。”
蒼鶴和餘墨皆都警惕地瞅了瞅鬥笠人,餘墨簡潔地答道,
“每人上一大碗熱麵二兩牛肉,饢餅饅頭若乾,再麻煩幫我們喂一下外麵的馬。”
這頓飯吃完,再趕上半日的路,天黑之前便能到達黑森林。
穿過黑森林再走半日,便能到達邊城。
眾人不眠不休趕了幾日幾夜的路,一個個累得人仰馬翻。
長歡邁著機械麻木的雙腿,慢慢走到火盆邊坐下來。
伸手在火盆上烤著,活動了一下麻木僵硬的手指,感到整個人又活了過來。
鬥笠人微微抬頭看了長歡一眼,眼底露出一絲精芒。眼神在那張秀美的臉上停留片刻,接著又看了一眼蒼鶴。
他側頭的瞬間,露出側臉上一道深深的疤痕。那條疤痕從左至右,幾乎貫穿他的整張臉。生生破壞了原本清秀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