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去了兩個星期,這期間沒發生什麼事情,我左眼裡的星球似乎也正如帝熵的許諾,消停了許多。
“我說,咱不是上周剛來過嗎?”師姐站在一旁,顯得有些不耐煩了。
“嗯……就是想再來看看。”
我說道,伸手在觸摸屏上操作起來,畫麵中央的北落師門在我的手中隨意地調轉方向,以便我更好地看清楚。
這裡是北京天文館,我站在一個由數字建模組成的互動屏前。
“唉……你看看你邊上都是些什麼人呐。”師姐歎了口氣。
我轉頭看去,這個區域周圍,似乎隻有一群小孩子,孩子們被屏幕吸引,也不知道上麵展示的是什麼,隻是在這上麵點來點去。
“你說你要是個小孩子,我每周末帶你來這兒玩也行。”師姐打趣道,“男人啊,上了年紀就不能太幼稚了。”
“嘖,我這哪叫幼稚啊。”我苦笑著離開了屏幕,師姐很自然地挽著我的胳膊,離開了滿是小孩子的天文館。
“好,你最成熟了。”師姐心不在焉地附和道。
天文館外麵是一片還算空曠的廣場,廣場上還有不少遊客。
人們的身影倒映在身後巨大的玻璃幕牆上,仿佛那裡麵存在另一個世界。
我在廣場上停下來,轉身看著,師姐也轉過來,好奇地看過來。
“看什麼呢?”師姐抬起頭,看見了玻璃幕牆中自己的倒影,忽然笑了起來。
“你看,哈哈鏡。”師姐指著玻璃上身影扭曲的兩個人,眼睛眯起來,彎成一道縫。
她在那邊動來動去,似乎在找一個最搞笑的角度。
鏡子裡麵她的腦袋變得大大的,身體卻很瘦小,十分滑稽。
“等等讓我拍下來。”我掏出手機,卻被她一把拉了過去。
“過來這邊。”她將我拉到她身邊,指著玻璃上的倒影,笑著說“你看,你的腿好短!”
她笑得很開心,就像個小孩子一樣。
“剛才還說我幼稚,你看看,現在誰是小孩子?”我打開手機,麵對著玻璃幕牆,照了一張。
照片上的兩人模樣滑稽,一個腿短身子粗,一個頭大身子小。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她拉著我的胳膊湊過來,看了看我手機上麵那令人忍俊不禁的照片,然後果不其然笑出了聲。
“發我。”
“乾嘛?”
“我當做手機壁紙留下來。”
“不要。”
“快點兒!”
宋以沐那滑稽的手機屏幕,美滋滋地笑著。
“走,姐請你喝奶茶去!”師姐很開心地挽著我的胳膊,拉著我蹦蹦跳跳地走開了。
路上的小朋友看見我倆,都躲得遠遠的。
………………
宋以沐哼著小曲兒,從奶茶店裡出來,手裡拿著兩杯奶茶,透過車窗,遞給我一杯。
“你今天很高興嘛。”
“啊……”師姐把吸管插上,十分爽快地吸了一大口,吞下去,臉上的表情更動人了。
師姐坐進副駕駛,十分舒服地靠在椅子上。
“周末出來逛逛街,總是很讓人開心的嘛。”
我下意識地回頭看向後排座椅上十來個大小不一的購物紙袋,又回想起上午那恐怖的購物時光,不禁打了個冷戰。
“下一站去哪兒?”
“等等啊……”師姐拿出手機刷了刷,然後遞給我,“去這裡。”
“好,出發吧。”我發動汽車。
“奶茶,你不喝一口嗎?”師姐看著水杯架上仍舊沒有插上吸管的奶茶說道。
“嗯……那喝你的吧。”
師姐笑了笑,把奶茶遞過來,吸管的這一端還沾著些微粉紅色的口紅。
我毫不猶豫地把嘴巴湊了上去。
“咦~惹。”師姐發出了嫌棄地怪叫。
“我都不嫌棄你。”我打趣道,看著師姐那有趣的表情,忽然有些晃神。
“少來。”
“冰咖啡嗎?”
師姐點了點頭,“上次喝過的,味道還不錯。”
汽車發動,朝著城區外麵駛去。
目的地是北京外麵的一個觀鳥的好地方,深秋時節,各種鳥兒該飛走的還沒飛,該留下的剛停下,各種各樣的鳥兒,吸引了太多太多人的目光。
自然也有我們。
我們站在公路橋上,看向橋下以及遠處的灘塗。
橋上坐滿了人,我和師姐好不容易找到一處能夠下腳的空隙。
“哈,好多人。”師姐扒著欄杆往灘塗上看去,灘塗上落滿了各種各樣的鳥,白色的、灰色的、褐色的、顏色很多的,我和師姐站在這裡,儘管一隻鳥的名字都叫不出來,但並不會影響我們的熱情。
周圍坐著很多大叔,他們拿著長槍短炮,坐在折疊的板凳上,打著或不打遮陽傘,盯著鏡頭,一會兒又抬起頭看鳥。
那場麵很誇張,一整條大橋上麵坐滿了人,人手一個將近一米長的鏡頭。
就像是一艘裝滿了大炮筒的海盜船。
而我和師姐呢?一人拿著一個手機,偶爾拍一拍,更多的時候隻是用肉眼看,雖然看不到更為精細的景象,但當一整片鳥兒嘩啦啦飛起來之後,還是很壯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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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看著鳥兒在天上飛翔,她一言不發,雙手靠在欄杆上,安靜地看著這一切。
一隻翅膀強壯的白鷺從灘塗飛向遠處的土山之後,我的目光跟著它移動,直至它消失在眼中。
我的目光最終落在了師姐的側臉上。
微風吹動她的發梢,多餘的美言我不想再說了,我隻是發自心底地,覺得幸運。
特彆是當我在混亂的一天之後,能靠在心愛的人的身邊,安靜吹一會兒風。
我悄悄朝她那邊挪了挪,靠在她身上,借一點點力。
“誒?”
她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就隨著一聲輕笑而沒在意,倒是用手摸了摸我的頭發。
“怎麼?不舒服嗎?”
“不是。”我嘀咕道,“……”
我伸手摟住她的腰,她也把頭貼在我的腦袋上。
“鳥兒們都是成雙成對的。”這時候,耳邊響起了突兀的陌生聲音。
師姐一慌,立刻將我推開。
原來是身邊的一位大爺的聲音。
“沒事兒沒事兒。”他笑著說,“不好意思的是我,我太投入了,總是會自言自語的。”
大爺憨厚地笑了笑,搞得我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您剛才說……”
“啊。”大爺揮了揮手,“沒什麼。就和你們小兩口一樣,這裡的鳥啊,到了冬天,也是成雙成對的,多好。”
大爺抬起頭摁動相機,上麵的相片一張一張閃爍。
一番話把我和師姐搞得更加害羞了,恨不得現在就逃走。
“你看。”大爺沒有在意,饒有興趣地跟我倆說道。
相機上的照片裡,孤零零地拍了一隻鳥。
那是一隻白色的鳥,體型中等,白色的羽翼上有淡淡的藍色,很眼熟。
“這好像是海鳥?”我小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