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緩,你和送專員出去看看。”陸湜說道,轉頭看向師姐,“我來照顧他。”
“這……”師姐一時間放心不下。
“我沒事。”我捂著左眼,從木板上坐了起來。
“躺下。”師姐立刻壓住我的胸口,將我摁住。
“真的沒事。”我咳嗽兩聲,搖了搖頭。
“我讓你躺下!”師姐眉頭緊皺,語氣咄咄逼人。
“任務重要。”我不顧勸阻,抓起一旁的棉衣,隨意地裹在身上。
“嘖。”師姐拉住了我的胳膊。
“布提哈大哥,發生什麼事了?”我看向布提哈,對方的臉色難看。
“剛才跑出去的薩滿找不到了。”布提哈臉上掛著汗水,眼神凝重。
“走。”我推開門,跟在他身後。
“李為知!”師姐忽然叫住了我。
我轉過身,疑惑地用右眼看著她。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她走了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手指狠狠地刺進我的肉裡。
“嘶——你乾什麼……”我立刻吃痛,迫不得已地壓低身體。
“你在流血你不知道嗎!”師姐眼神濕潤,神情激動,“你給我好好待在屋子裡,我去。”
“不。”我搖了搖頭,這也是第一次,我拒絕了她,“我必須去”
黑棋落子,白棋被吃,薩滿失蹤,正在發生的種種,讓我不可能善罷甘休。
“我是專員,你是乾員。”師姐眼神一冷,隨即又伸手將我嘴角的血液擦去,“這是命令。”
我一時間啞口無言,睜著僅剩還健全的右眼看著她。
她也看著我,我倆就這麼對視了良久。
“去不去啦?乾啥呢!”阿緩不耐煩地叫聲打破了寂靜,她隨即大搖大擺地走出的房門。
我這才回過神來。
“唉。算了,攔不住你。”師姐歎了口氣,轉身回去拿了棉衣,走在前麵。
布提哈看著師姐和阿緩走出去,回頭看了看我,我倆苦笑一聲,也追了上去。
“你是說剛才那位薩滿失蹤了?”師姐蹲在空地上觀察著,這裡人跡罕至,也沒有剛出現的人類痕跡。
“對,就在李為知……那時候,我看見他忽然推開門跑出去,我也緊跟著出去,可剛追出去沒幾步,人就不見了。”布提哈說道,“我還叫了半天,都沒人答應。”
身處密林,層層疊疊的樹木將地麵堵了個水泄不通,不便行走,就算薩滿跑掉了,也不可能那麼快就沒了蹤影。
“我來看看。”
陸湜來到空地上,從大衣的兜裡掏出了三枚銅錢放在左手手心,然後伸出。
“兄弟,把手放上來。”陸湜看向布提哈。
“啥?手?”
“對,快點。”陸湜手心抖了抖,裡麵的銅錢叮當響了一下,示意布提哈把手放上來。
“好,好吧。”布提哈說著,伸手過去,被陸湜一把抓住,兩人掌心相扣,將銅錢扣在其中。
“這是要乾嘛?”布提哈試探著問道。
“噓。”
大約過了兩分鐘左右,就在布提哈打算再次開口問的時候,他卻忽然將手抽回來。
“我靠!”布提哈把手掌放在自己嘴邊吹了吹,“為什麼這麼燙啊!”
銅錢順勢散落在地上。
陸湜俯身去看,並未移動銅錢,阿緩也立刻把腦袋湊過來看,雖說不知道她在看些什麼。
“是什麼是什麼?”阿緩激動地問道。
“水……下爻……”陸湜嘴裡念念有詞,忽然轉頭看向布提哈,“剛才很燙是嗎?”
布提哈搓著手,點了點頭。
“水火相克……”陸湜摸著下巴上的胡茬,緩緩起身。
“怎麼了?”
“那個人應該死了。”阿緩接過話茬說道。
眾人皆是一愣。
“死了。”我心中有些發堵,“這盤棋,果然沒有那麼簡單啊。”
“這附近有水的地方,最好還是源頭,在哪兒?”陸湜問布提哈。
“那邊溪水,源頭就在不遠處。”布提哈伸手指向遠處結冰的溪流,“走吧,我帶你們去。”
…………
去往源頭的路愈發崎嶇,布提哈拿著大砍刀走在最前麵開路,勉強開出一條可容納一個人側著身子通過的小路來。
我一手捂著左眼,一手撥開麵前的樹枝,艱難地向前行走。
很快,溪水的聲音變大,這意味著溪水的水量增加,我們離源頭不遠了。
腳邊就是湍急的溪流,枯草落在冰麵上,讓本就光滑的冰麵變得更加難以站住腳跟,我們不得不用尖銳的登山杖狠狠紮進冰麵,才能邁出一步。
“小心點。”師姐在身後不停囑咐著,我因為僅剩一隻眼睛,很難把握自己的重心。
我低頭看著冰麵,一步一步,走得很慢,但起碼不會摔跤。
“你看見了嗎?”我看著冰麵,頭也不回地對師姐說道“冰麵變成粉色了。”
師姐低頭看去,也看見了這種異樣。
“真的誒。”師姐緩緩俯下身,用手摳了摳冰麵,摳下一點冰渣,在指間揉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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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呆住了,看著自己的手指,蹲在地上。
“怎麼了?快跟上。”我催促道。
師姐眨了眨眼盯著自己的手指,忽然說道“怎麼說呢?我怎麼感覺,不是冰麵變成粉色了。”
聞聲,眾人都低下頭看去。
“是水變紅了。”阿緩冷不丁地沉聲說道,“血,很濃,很濃的血腥味!”
阿緩兩眼放光,忽然脫下自己的鞋子,把它們丟給了陸湜。
“嘖,阿緩,回來!”陸湜急忙接住阿緩的鞋子抱在懷裡,可那吸血鬼已經手腳並用,扒著旁邊的樹木,衝了出去。
她身形飛快,馬上就不見蹤影。
“服了!”陸湜咒罵了一聲,立刻追去,結果一腳踩在冰麵上,摔了個大屁蹲。
這一摔不要緊,可緊隨其後的,卻是無比恐怖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