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前輩正在興頭上,我也不好意思去打斷。
等他忙活地差不多,站在原地等待程序運行的時候,我才開口問道。
“白前輩,請問您認識丁瑞明嗎?嗯……算是宋煜更早一代的專員。”
“丁……”白朗抬起頭看著我,他哆嗦了一下,就像被什麼東西刺激到一樣。
“丁瑞明……那是當時誡言小組的創始人啊。”白朗臉上露出了高興的神情,“我又想起來一個老朋友,太好了,謝謝你啊,小兄弟。”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丁瑞明是我的外祖父,我現在成為受誡者,是不是也是遺傳?”
“這不就說明,我剛才的想法更加正確了嗎。”白朗眼睛眯起來,“丁老師竟然是你的外祖父,這世界真小,他在基地的時候還帶過我很長一段時間,後來誡言小組取消,丁老師就跑去草原跟大氣項目了。”
我點了點頭,一切屬實。
“丁老師臨走那天還送了我本書,我記得可清楚,叫《秦嶺脈搏》。”他絮絮叨叨地說著,更像是講故事,說到這裡,他忽然抬起頭,放下手裡的工作。
“當時我可不願意收了,丁老師硬是塞給我,說來慚愧,這麼多年我都沒翻開看看……是為什麼呢?”白朗又有些迷茫,似乎忘記了那段經曆。
“那本書還在嗎?”
“應該在吧,我把它帶到療養院之後就沒動過。”白朗繼續操作電腦,“你們想的話,可以去找找,就在你們一進門看見的大樓,305。”
………………
從白朗這裡拿到鑰匙,我背著王淩羽,和黃冠一起又回到了最開始的大樓。
外麵的陽光是如此明媚而燦爛,但人們不得不生活在地下,躲避不知從何而來的詭異病毒。
一切都在停轉、停擺。
暴力事件、遊行、難以控製的輿論、地下黑市、飆升的物價,我甚至感覺人類耗費幾千年搭建的文明社會,在短短24小時內,已經出現了崩塌的跡象。
七天的時間,是王淩羽短暫的一生。
可白朗說的對,七天太漫長了。
打開手機,短信自動推送今天的死亡數量,每一天都是以萬為單位。
太多人來不及轉移,來不及躲避,感染的人把訓誡帶回避難設施,很多地方的設施在一夜之間再無活人。
從地下室出來,巨大的地下車庫中,支起了很多帳篷,帳篷裡麵點著燈,能聽見很多不同的聲音,
作為d級設施,這間療養院也接收了很多平民,每一個帳篷裡麵就是一個家庭。
我和黃冠走在來時的路上,麵對這樣的情形隻能沉默。
“你為什麼也是候選人?”我問道。
黃冠聳了聳肩。
“啥好事賴事都能讓我碰上,我哪兒知道為啥啊。”
他也很無奈,論出身,黃冠可沒有在基地工作的親屬,如果不是遺傳,那他就是天生的體質嗎?
我看著他,不斷猜測著。
黃冠注意到我的視線,表現的有點窘迫。
“憋瞎猜了,乾正事兒。”
用鑰匙打開了305的房門,裡麵的東西被搬空,隻有書櫃裡麵的書還有些沒有拿走。
“《秦嶺脈搏》……”我抬起頭,從最上麵往下尋找著那本書的影子。
王淩羽從我後背上出溜下來,站在空蕩蕩的房間裡麵四處張望。
我和黃冠打開書櫃,一本一本仔細尋找著,書櫃裡的書並不多,但我們反複確認了幾遍,都沒有發現。
就在我們一籌莫展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王淩羽的聲音卻弱弱地傳來。
“是這本書嗎?”
她走到裡麵的隔間,手裡捧著一本書,翻開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