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原初春比闊野來得早，黃土大地上冒出了點點嫩綠，偶爾能見野花骨朵藏在其中。
陳風帶著三隊行走於黃土溝壑之間，他一路走來看到了許多闊野上見不到的植被。
夏部落在昆侖山脈犄角旮旯裡發現的枸杞樹，在這裡走一段路就能看見幾株，還有油鬆、柏樹等喬木，更多的是帶著荊棘的灌木，沒有葉子，陳風無法判斷是什麼種類。。
塗山石山在前麵發現了一處陷坑和腳印，陳風走過去蹲下，“首領，我們已經進入了離土氏族的地盤。”
陳風抬頭看了一眼四周的土坡，他們儘量是沿著山溝向東走，如果山溝拐彎，他們就翻山，始終保持向東的方向，這樣可能碰不到離土氏族。
三隊人繼續向東麵，這條山溝儘頭就是一座土山坡，陳風等人上山路途中還看見了一條腹部有紅色鱗片的長蛇，好在是族人穿戴都比較厚實，腳上的皮靴沒被咬穿。
站在山坡上，陳風向北麵望去，無儘連綿的黃土坡，在東北麵還看到了一抹碧綠身影，那是青河綠水顯露了一點麵容。
陳風拿出望遠鏡看向那邊，“那邊是青河，人依賴水而活，靠近青河肯定是能遇見氏族。”
這時身邊的塗山石山突然出聲，“首領看東麵！”
陳風順著塗山石山指向看過去，數不清的人骨露出半截身體埋在隔壁光禿禿的山頭，邊上還有樹立的石柱，石柱上吊著骸骨。
“那是人祭？”陳風知道闊野氏族現在都拋棄了人祭，那是夏部落強行給他們改正，拳頭足夠大，實力強，古樹、竹山等氏族乾脆沒有找新的巫上位，跟隨夏部落一起祭祀。
除了夏部落旗下的氏族，其他氏族沒放棄人祭，甚至對於人祭十分狂熱，人口交換不僅僅是為了避免近親繁殖，另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祭祀。
“傳聞離土氏族，喜歡將人一半身體埋在土中，獻給自然土壤。”塗山石山沉聲道，他手上也拿著一把望遠鏡。
部落兩個統領都獲得了單筒望遠鏡，塗山昨天獲得新裝備，一向不苟言笑的人也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陳風不忍想象那些被埋入土下半截身體的人是死去的過程，蛇蟲撕咬，山鷹啄食，血腥味吸引來野獸
“能看見他們祭祀的地方，那他們氏族就不遠了，都打起精神。”陳風提醒了一聲。
他們沒有直接上對方的祭祀山，而是繞行從祭祀山北麵的山溝走，果然一下去就看見一條人類足跡常走的小路。
“嗚——”
斷斷續續的號角聲，沒有讓陳風等人害怕，陳風眯著眼睛看著前方，聲音源頭在那邊，不過人影出現在了北麵山坡上，一些人舉著長矛在那叫喊。
山溝儘頭也出現了人影，七個人簇擁著一個頭戴長羽帽的男人走過來，他胸口掛著兩塊龜殼，模樣有點像大凶之兆，下半身是一條虎皮裙。
塗山石山想開口讓隊伍作出防禦陣列，陳風開口阻止了，他能看出了對方不想跟自己起衝突。
山坡上的人數大約就二十多個，山溝中走來的人七八人，這些人根本沒有實力跟陳風他們對戰。
領頭之人來到陳風麵前，他眉間的皺紋極深，好像是自然蹙成了一團，鼻孔很大，臉上抹了黃土，樣子過於醜陋。
“青銅麵具，你們是西麵的夏人？”這人的青河語一字一詞往外蹦，明顯不是常用語言。
陳風把語速放慢，“你是離土族長？”
男人搖頭“族長在進行圖騰儀式，你們來做什麼？”男人心中打鼓，其實他看到夏部落的人出現時，內心先慌了。
這可是夏部落，不是火原上的氏族，離土氏族雖不常與其他氏族交流，但他們知道這個西麵部落比現在的驅火氏族都要強大。
若是其他氏族闖入，他們肯定是先動手殺幾個人，才考慮交談的問題，離土氏族有這個自信，他們擅長一種戰術，那就是在這些山溝中利用地形優勢拉扯。
陳風微笑道“我們來找離土族長，希望他們能借我一條路。”
“借一條路？”男人歪著腦袋似乎第一時間沒理解這話的意思。
陳風發現山坡上那些人根本不靠近，這有點麻煩呀！
“就是我們希望我的人可以通過你們離土氏族的地盤進入火原深處。”陳風說完，那男人連連搖頭，這種事不可能同意。
陳風猜到了結果，他取下麵具微微一笑，“知道我是誰嗎？”
男人看著陳風眼眸中的冷意，偏偏嘴角有笑意，他不知道陳風是什麼意思，“不知道。”
“陳風，夏部落首領，你們口中的兵主。”陳風話音一落，男人眼中剛閃過震驚之色，就聽見陳風用漢語喊了一句，“動手！”
這些離土族人眼睜睜看著這些麵具人突然舉起手中武器衝來，他們第一時間都忘了逃跑，領頭的男人反應最快，卻沒來得及轉身就被一個黑影踹飛幾米，重重跌倒。
他感覺胸口冒火，嗓子眼冒出腥味，一口血吐出，剛爬起來，就被一腳踩在背後，“彆亂動，你會死的。”
夏首領冰冷的聲音，讓他身體不斷顫抖，耳邊不斷響起慘叫聲，族人抵抗不到幾個呼吸都倒下了。
山坡上的人吱哇亂叫，似乎沒想到這群人會突然動手，他們靠近一點距離不斷投擲石矛和石頭下來，“盾！”
無需塗山石山命令，塗山營的人主動舉起了盾牌擋住，那些人見攻勢沒用，扭頭就跑。
陳風沒讓塗山營去追，這些原始人體力不比塗山營的人差，還沒有甲胄，從下往上追，隻會浪費體力。
“夏人，我們沒有仇恨，你為什麼這樣對我們？”腳下男人強忍著火辣辣的痛楚喊道。
火原跟夏部落有仇，不願意借路，陳風自然要用手中的刀開辟一條路，他懶得解釋，拳頭大就是道理。
“首領，現在怎麼辦？”塗山石山擦拭手中的長刀問道。
陳風抬起腳，“交給你，讓他低頭帶路。”
塗山石山點點頭，拷問人，是他擅長的事一隻，讓人將離土族人架起來跟隨陳風的腳步上了北坡山，在高處眾人生火煮飯，補充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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