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洞山下,地動大災後,祝氏族的祭祀之火持續燃燒從未斷過,祭祀之火取自山火,雷火,而非人工敲打燧石。
人口四百多人的祝氏族,如今隻剩下一百多人,費心打造的圍牆坍塌,幸存的族人這幾天忙著重修自己的房屋,沒有了圍牆庇護,十萬大山衝出饑餓紅眼的凶獸總會深夜偷襲。
昨日與一個野人氏族發生了戰鬥,好在祝氏族幾個圖騰戰士還活著,手中有青銅利器,這一戰,兩個圖騰戰士身亡,
十萬大山走出的野人氏族,他們擅長偷襲,用毒,還會驅使毒蟲,雙方都吃了虧。
祝氏大巫短短幾日,仿佛蒼老了十幾歲,整個氏族陷入了低迷,無人站出來穩定人心。
“大巫!”
族人走入火屋,屋內地坑中燃燒著天火,大巫跪在火坑前如泥人一般一動不動,“百草氏族還是不願意懲罰祀水氏族?”
“百草氏族沒有回應,祝蓉回來了。”族人的話讓大巫身體顫動了一下,他轉身,那雙渾濁的雙眼恢複了幾分清明,“讓她進來!”
雙眼紅腫的少女撲進大巫的懷中,乾枯的大手在少女頭頂輕輕撫摸,“你怎麼回來了?”
“阿公,我放不下你們,好多人都死了。”祝蓉低聲抽泣。
祝氏大巫輕聲一歎“你不應該回來,在夏部落將氏族的血脈傳承下去,這是你要走的路。”
祝蓉抬起頭看著神情慈祥的巫公,說出了曾經絕對不敢說的話,“阿公,這不是什麼天罰,首領說這隻是自然天災,大家要振作起來!”
祝氏大巫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隨即麵色陰沉起來,“孩子,這話絕對不能說出去,知道嗎?”
“阿公,人定勝天,我們為什麼要”祝蓉話到一半,被巫公淩厲的目光震懾住,再難開口。
“你現在是夏族人,說什麼我可以不懲罰,但不能在祝氏族說。”祝氏大巫給出了最嚴厲的警告。
祝蓉神情惶恐,還帶有一絲不解,祝大巫深吸一口氣,神情緩和,“是兵主讓你過來的?”
“不是,是我想回來,首領同意了。”祝蓉見阿公神色放鬆,壓住心中的委屈,低聲回答。
祝大巫沉默良久,“天洞坍塌,兵主的刀沒有落下,他是值得追隨的氏族共主,百草青帝,嗬嗬”
“阿公,帶氏族遷徙吧,火原闊野很大,我求首領,他會給我們一個新家!”祝蓉將自己的想法說出。
祝氏大巫搖頭“先祖在這裡高舉天火圖騰,離開是對先祖的背叛。”
“可我聽族人們說,十萬大山衝出那麼多野獸和食人族,族人們還有力量對抗嗎?”祝蓉還想勸說。
祝大巫眉頭緊鎖,“這是我們的事,你明日回夏部落去吧。”
“我不走,我留著祝氏族的血,死也要死在這裡!”祝蓉咬緊了牙關喊道。
祝氏大巫臉上欣慰色一閃而過,隨即換了一張冷漠的麵容,“你不被氏族圖騰所接受,明天我會驅逐你離開。”
祝蓉不理解,眼眸中有了怒火,她正麵迎接祝氏大巫的目光,“首領讓一隊火原族人護送我來這裡,我以夏部落的名義留在這裡幫你們。”
祝氏大巫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異色,沒想到當初那個嬌蠻略帶虛榮的小家夥,如今懂得借勢,從大局上考慮,他這個祝氏大巫也不敢輕易驅逐夏部落的人。
百草氏族遲遲不願意聯合各氏族應對這次危機,把主要力量放在了北麵,就是為了防備夏部落和雨山部落,百果河南岸的各氏族各自為戰,導致百草地陷入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