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難道劃得來,就拿我去換麼?
武栩揉著眉心,他已經三天沒合眼了,綠燈郎肖鬆庭又走了進來,沒等他開口,武栩擺擺手道“今日我誰也不見!”
肖鬆庭道“鐘指揮使請您到皇城司正堂。”
“告訴他,我不去!”
“指揮使派人說,他寫了一幅字,要掛在咱們衙門口。”
“你讓他掛!”
“那人確實帶著一幅字,就在衙門口。”
“你,等一下!”武栩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我去。”
臨走時,武栩再次叮囑徐誌穹,不準離開衙門。
……
皇城司正堂,指揮使鐘參,武威將軍史勳,青衣閣少史薑飛莉已經等候多時了。
鐘參的臉色很難看,今日適逢朝會,在過去的三天裡,接連有十六名女子失蹤,總數已超過百人,刑部辦事不力,所有官員罰俸一年,這樁案子最後還是落在了皇城司頭上。
武栩聞言連連點頭“既然是陛下的旨意,我等自然不能推脫。”
鐘參歎口氣道“陛下許久不上朝了,今日是秉筆太監陳順才送來的手諭。”
武栩道“手諭也是陛下的旨意,難不成陳順才敢假傳聖旨?”
鐘參陰著臉,他對這樁案子極度抵觸“陛下命我等一個月破案,諸位有何良策?”
薑飛莉道“既是女子走失,這案子理應交給青衣閣,我帶幾個青衣為餌,把人牙子引誘出來,生擒之後嚴加拷問,一月之內定能破案。”
鐘參擺擺手道“不妥!屆時隻怕沒抓到人牙子,還要再折進去幾個青衣!”
薑飛莉一臉不悅,忍住了沒再開口。
武栩道“女子多在夜間走失,掌燈衙門在夜間執法,處置此事,正好相宜。”
“也不妥,”鐘參搖頭道,“你和吏部的爭執尚未平息,倘若一個月之內不能破案,卻又要遭到吏部攻訐。”
武栩也不說話了,原來鐘參心裡早有人選。
既然定了要交給武威營,還叫我等來作甚?
鐘參看向了武威將軍史勳,史勳卻沒有開口。
無奈之下,鐘參隻能把話說明“依我之意,此事應該交給武威營,武威營人手多,聲威大,且先抓幾個人牙,無須審問,遊街示眾,當即處決,憑著這波威勢,就能把這夥賊人壓下來,隻要不再有民女失蹤,案子就算告一段落,至於善後之事,還得交給刑部處置。”
所謂的善後之事,指的是那些已經失蹤的女子,鐘參不打算找了。
史勳聞言,起身施禮道“屬下當儘心竭力。”
鐘參點頭“此案便交予武威營查辦,掌燈衙門與青衣閣當全力輔助。”
事情說定,眾人離去,鐘參對武栩道“伯封,你稍待片刻。”
武栩回頭道“指揮使還有何事?”
鐘參道“今日收到消息,周開榮告病,回鄉休養去了,過些時日,吏部會將周開榮調出京城,這件事情,也算平息了。”
武栩道“既然平息了,你為什麼不把案子交給我?卻還說我與吏部有什麼爭執?”
鐘參歎口氣“我知道你一直在暗中查探此事,之所以不把案子交給你,就是因為你性情太過執拗,失蹤民女之數已過百,你想一個一個把她們都找回來,談何容易?為今之計,隻能憑武威營聲威,把賊人震住,伯封,聽我一句勸,這事你莫再插手了。”
武栩點頭道“指揮使既然下令,武某焉有不從之理。”
“說的好聽,你不從的時候多了,”鐘參嗤笑一聲,“若是被我知道你還在查探此案,我就把你寫的那首《醉春風》掛到你衙門去!”
武栩抬起頭,神色猙獰道“鐘宿明(鐘參,字宿明)!休要欺人太甚,雙唇紅彤彤,我也是記得的,明日我便掛到你正堂來!”
“你掛呀,隻管掛!我那首詩寫的真誠,哪像你那首詞恁地齷齪!”
“我怎地齷齪?”
“痛痛痛!卻還不齷齪!”
……
徐誌穹在小舍裡插上了房門,拿著幾片木皮,集意於百會,跳進了小黑屋。
在小黑屋裡,他想象著梁玉明與姓馬的一行人說話的樣子,起初卻看不到半點輪廓。
應該是座位的問題,徐誌穹在腦海裡調換了幾次座位,眼前終於有了些輪廓,再做一點細微調整,畫麵稍微清晰了一些。
接下來要想想他們說話的樣子,再想想他們的聲音。
想到精疲力竭,太陽穴發脹,徐誌穹的耳邊終於有了聲音。
杯盤碰撞,聲音受到了很多乾擾,除卻些沒用的客套話,徐誌穹隻聽清了一句
“請轉告東家,最多一個月,貨物就能備齊。”
貨物?
他真是去談生意的?
不可能,談生意還至於殺我滅口?
貨物還差一些,難道說的是那些女子?
最多一個月備齊。
備齊之後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