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修為在常德才之上,就得找鐘參了。
如果修為在鐘參之上呢?
開什麼玩笑,鐘參是三品,凡人的修為不可能在他之上。
這人的修為正好六品,多少讓徐誌穹有些為難。
單憑自己抓住他也不是不行,但得選取合適的時機,徐誌穹正躲在暗中觀察,忽覺耳畔一陣銳鳴!
什麼聲音?這麼刺耳!耳膜都快穿破了!
這是郭景福的技能?
不對,他還沒發現自己,他還在和那群孩子嬉鬨。
郭景福還有幫手?
又或者這人不是郭景福,真正的郭景福還躲在暗處。
等了好一會,銳鳴聲消失了。
徐誌穹仔細的感受著周圍的氣息,不敢貿然出手。
一股熟悉的氣息循著冷風飄了過來,是意象之力。
這附近有同道,還不止一個。
循著氣息望過去,徐誌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個花枝招展的婦人走了過來,穿著一身紅襖,挎著一隻竹籃子,柳葉眉,杏核眼,高鼻梁,二十出頭的模樣。
這模樣倒是不認識,但徐誌穹認得她這張嘴。
嘴很大,嘴唇很厚,右邊嘴角有一顆米粒大小的黑痣。
這是喜歡煮酒的妖豔女推官。
前兩天在罰惡司找了徐誌穹的麻煩,徐誌穹問她尾巴長在哪,她嚇得夾著肥桃跑了一路。
七品修為,沒有罪業。
沒錯,就是她!
夏琥曾經說過,她的判官之名叫王嫣兒。
她來搶生意?
好啊!
徐誌穹不在乎這點功勳,有個幫手,對付郭景福十拿九穩。
等等,還不止一個幫手。
那個喜歡烹茶的女推官也在,躲在牆角,默默注視著貨郎。
她叫趙百嬌,平時和王嫣兒一起在判事閣等生意,而今一起出來乾私活。
王嫣兒一步一搖,腰枝輕擺,來到了貨郎麵前,柔聲細語道“小哥,我想買個黃胖(泥娃娃)給我兒子。”
說話之間,眼睛衝著貨郎一個勁的瞟。
貨郎紅著臉,從貨架上拿下來一對黃泥娃娃道“姐姐,您看看這對。”
一男一女兩個泥娃娃,男娃拿著一片荷葉,女娃舉著一株荷花,栩栩如生,俊俏可愛。
王嫣兒掩口笑道“小哥,我家裡是兩個男娃。”
貨郎趕緊又拿下來一對泥娃娃,這對泥娃娃是兩個女子,做工更加精細,一個提著木桶,像是打水歸來,另一個背著竹筐,輕輕拭去額頭的汗水。
這所有平民出身的男孩,夢裡才有的鄰家姐姐。
王嫣兒看著這對泥娃娃,笑道“要是我家兩個小子見了,隻怕連魂魄都被這對娃娃勾走!”
貨郎低下頭,憨憨道“姐姐,我就這兩對黃胖。”
王嫣兒嗔道“那就不買黃胖了,且看看你這還有什麼好東西。”
“姐姐你慢慢挑。”
貨郎看著周圍那幾個吃糖的孩子,有兩個孩子已經耐不住乏困,睡著了。
肯定耐不住,那糖裡有藥。
王嫣兒好像沒留意到這些孩子,挑揀了一會,對貨郎道“你這東西還真不少,我挑花眼了,眼下正是口乾,且等我吃口水再來。”
貨郎好像怕丟了生意,急忙拿起個葫蘆瓢道“姐姐,我這有飲子,若是不嫌棄,你先吃一口嘗嘗。”
王嫣兒捧起葫蘆瓢,抿了一口道“這是什麼水?怎麼這麼甜?”
貨郎笑道“這是我到山上采的蜂蜜,配上自家種的杏子,做成的飲子。”
王嫣兒連吃幾口道“這也太好喝了。”
喝過了飲子,王嫣兒挑了幾樣戲具,給了錢,正要走,忽然扶著額頭道“哎喲,這是怎地了,怎麼頭昏沉沉的。”
貨郎道“姐姐,想是吹了涼風吧,來,到這邊稍稍坐會。”
貨郎扶著王嫣兒到了樹下一顆青石,坐了片刻,便一頭倒在了貨郎的懷裡。
那蜜水裡也有藥,可王嫣兒真的喝了嗎?
當然沒喝,她這是將計就計,故意把貨郎引到了樹下。
趙百嬌悄無聲息來到樹後,抽出一尺長的短劍。
貨郎抱著王嫣兒,摸了摸她臉頰。
王嫣兒不動神色,也從袖子裡拔出了一把短劍。
趙百嬌一劍刺向了貨郎的後心。
貨郎從容轉身,躲過短劍,一把抓住了趙百嬌的手腕。
王嫣兒同時出劍,刺向了貨郎的前胸。
她們倆不是七品判官麼?
七品判官不能殺人!
她們打算破戒嗎?
貨郎的前胸突然長出一隻手臂,把王嫣兒的短劍也攥住了。
兩人表情錯愕,似乎完全沒想到貨郎會多長出一隻手。
她們兩個完全不了解郭景福的技能,就敢貿然出手?
這兩個妖豔推官什麼時候這麼莽撞了?
貨郎左手拿著短刀來割王嫣兒的脖子,右邊肋下生出一隻手臂來,拿著短刀刺向趙百嬌的心口。
他的速度不快,但手勁不小,王嫣兒和趙百嬌被他抓住了手腕,一時難以掙脫。
徐誌穹正要上前幫忙,忽見樹上跳下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
曹議郎?
這老鬼也出來做私活?
他蹲在議郎院,除了“來了”、“坐”,平時連話都懶得說一句。
他手裡拿著議郎印,直接蓋在了郭景福的頭上。
這是作甚?
議郎印能廢人修為,但必須在六品之下。
郭景福的修為正好六品,他這議郎印不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