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
煉丹的好東西?
這麼說倒也沒錯。
像星官分身這麼珍貴的食材……藥材……那個什麼材也確實不好找。
可問題是,這材料你能拿得到嗎?
三品的人傑能不能打得過星官的分身?
就算打得過,你敢露麵嗎?你是刺殺皇帝的刺客,梁賢春能放過你麼?
太卜也想到了這一層,叮囑徐誌穹道“悶住孽星,彆讓他的氣機炸出來,悶住兩百吸,我就有辦法困住他!”
把孽星悶住?
還得悶兩百吸?
太卜,你可真看得起我!
“怎麼悶?紅燜?黃燜?還是醬燜?你確定我有這個本事麼?”
“隻要高仁孝不死,孽星的氣機就炸不出來。”
原來孽星炸裂氣機的先決條件,是寄主死去。
徐誌穹對此還有些信心,他知道如何喚起一個人的生念。
動手吧,太卜。
兩百吸,或許能拖得住。
“高知縣!”
先改了稱呼,讓對方找到找到自己在塵世中的位置。
“知縣大人,花甲之年入仕,苦求功名六十載,而今終成正果,莫因一時湖塗,卻將一生心血白白斷送!”
找到人生定位,再幫他找到人生價值。
高仁孝抬起頭,看著徐誌穹,笑了一聲“年逾花甲,還是個七品知縣,難比你徐燈郎,年方二十,已經是五品千戶!”
他對徐誌穹知根知底,之前的孤陋寡聞和倔強自負都是裝出來的。
徐誌穹笑道“高知縣,此言差矣,你有一身好修為,壽元還長,且和徐某在官場上鬥個幾十載,勝負高下,猶未可知!”
“鬥?拿什麼鬥?”高仁孝冷笑一聲,“你們根本沒打算讓老朽活著離開這裡。”
徐誌穹四下望了望,看到鄉民都走遠了,且端正神色,對高仁孝道“話卻不是這麼說,功過是非,尚無定論,高知縣若能真把事情說個分明,許是為朝廷立下了大功一件!”
“立下了大功?”高仁孝放聲笑道,“徐誌穹,你真把老夫當成了愚人,我若是被你這番謊話騙了,豈不白活了這把年歲?”
“誰騙了誰當真難講,誰也猜不透梁大官家的心思!”
高仁孝一笑,笑的甚是不屑。
徐誌穹也跟著笑,他看出了高仁孝的笑容之中,隱含著無奈與不甘。
他真不想死。
隻要他不想死,徐誌穹就有拖下去的希望。
可說話間,梁賢春在往高仁孝的身後繞,她看到徐誌穹分散了高仁孝的注意力,想趁機從背後偷襲,一舉生擒高仁孝。
徐誌穹看了梁賢春一眼,示意她彆輕舉妄動,她對血孽修者一無所知。
梁賢春自然不會理會徐誌穹的警告,她已經鎖定了下手的機會。
殊不知,她一舉一動都在高仁孝眼裡看著,梁賢春根本不知道高仁孝身上有多少隻眼睛。
高仁孝對著徐誌穹笑一聲道“徐燈郎,你就讓那婦人動手吧,這是個貪功貪到了不惜命的蠢人,你若是此刻攔著她,豈不是要和她結仇?”
梁賢春一驚,沒想到自己的計謀被識破了,事已至此,她決定孤注一擲,乾脆用盤蟒之技,直接製服高仁孝。
又是敗招!
盤蟒之技的精髓,在於向蟒蛇一樣束縛敵人身上的關節。
可她根本不知道血孽修者身上有多少關節。
她捆住了高仁孝的手腳,高仁孝從肚臍之中長出一隻手,手裡還攥著一把刀。
他拿著這把刀,砍向了自己的左手。
他砍手作甚?
梁賢春不明白高仁孝的意圖,她也懶得理會,隻要高仁孝不砍自己的要害,她都無須在意。
徐誌穹起初也不明白高仁孝的目的,可看到高仁孝眼神中的淒涼與決絕,他想起了一個人。
他想起了六品判官卓靈兒。
卓靈兒的六品技很特彆,她能看到敵人的要害,包括自身的要害,也包外部裝備的要害。
她曾經說過無論滿身盔甲的墨家,還是銅皮鐵骨的熊道,在她麵前都會暴露出弱點。
唯有血孽修者不好對付,因為血孽修者會改變要害的位置。
高仁孝會不會把要害改在了左臂上?
被徐誌穹猜中了,高仁孝把身體的要害轉移到了左手上,現在他的左手比心臟還要珍貴,隻要他砍斷自己一根手指,就像砍斷了大動脈一樣,很快就會送命。
徐誌穹衝上前去,掏出鴛鴦刃,一刀斬斷了高仁孝新生的手臂。
高仁孝一笑,身上長出一百多條手臂,各自拿著短刀準備互砍。
哪來這麼多短刀?這廝身上帶著兵器庫嗎?
高仁孝還真帶了一座兵器庫,這些短刀全都藏在他的血肉之中,為這一戰,高仁孝做了極為充分的準備,幾乎找不到任何破綻。
這一百條手臂之中有一條是高仁孝的要害,可徐誌穹不知道哪條是要害,他也不敢輕易對高仁孝出手,萬一砍錯了一刀,很可能親自送高仁孝上路。
唯一可行的辦法,是把這一百多隻手上攥著的短刀全都搶下來。
能做到嗎?
當然做不到!
判官的速度再快,但也搶不過這一百多隻手,徐誌穹拚了老命,勉強搶下了十幾把短刀,剩下的手臂已經開始互砍。
林天正看不清情勢,不敢貿然出手,眼看徐誌穹無計可施,忽見高仁孝的手臂停了下來。
“豎子不得無禮!”跑的最慢的左楚賢終於趕了過來,他用巡禮之技和浩然正氣,暫時困住了高仁孝。
徐誌穹趁此機會,拚命從高仁孝的手裡搶奪短刀。
左楚賢是四品,控製力相當驚人,本以為趁此機會,徐誌穹能把短刀全都搶下來,可沒想到高仁孝也是四品。
他集中氣機,在三吸之內,掙脫了左楚賢的束縛,手中還剩下十幾把短刀,彼此傳遞,還在互砍。
徐誌穹與這一百多隻手臂纏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