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
“這是好事,我也想多賺些修為,在大宣多活些年月!一會咱們商量一下政務,平章軍國重事,要做的事情可不少。”
兩人相視,何芳眼中滿是欽敬。
徐誌穹覺得自己有些多餘,等功勳煉化的差不多,他離開了蒼龍殿,獨自去了李七茶坊。
李沙白滿身繃帶,看來傷的不輕,見此情景,徐誌穹推測出了原因“你與瑾王部下的高手交戰了?”
李沙白點頭道“我平生從未遇到過這等強敵。”
“平生?”徐誌穹一愣,“你曾與血生孽星交過手。”
李沙白思忖片刻道“彼時的孽星尚未完全複生,以他當時的戰力應該不及這位高手,而且我懷疑此人尚未出全力。”
把李沙白傷成這樣,還沒出全力?
這種級彆的人物,怎麼可能為瑾王做事?
不用問,他是借瑾王之手來阻止太子登基的。
可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傷勢雖重,可李沙白沒差了禮數,給徐誌穹沏了杯好茶“徐千戶,多虧有你良言相勸,李某險些鑄成大錯
想我活了這多年月,而今還是看錯了人,瑾王當真是個禍害,倘若讓他稱帝,後果不堪設想。”
徐誌穹連連搖頭道“今日多虧李畫師相助,該道謝卻是徐某,徐某還有一事相求,請李畫師看上一眼,徐某背後可有那邪祟的蹤影。”
李沙白搖頭道“那邪祟不在,徐千戶可知曉那邪祟的來曆?”
徐誌穹道“不敢說知曉,隻有些推測,李畫師,你曾見過窮奇外身,還留下了一幅畫像,可否將此畫像借徐某一看?”
李沙白思索片刻,搖搖頭道“今日卻非良機,我有傷在身,恐抵擋不住那畫卷的邪念,此事須待李某傷勢複原。”
徐誌穹點點頭。
他又為徐誌穹倒了一杯茶“徐千戶背後的邪祟,莫非與窮奇有關?”
徐誌穹端起茶杯道“我懷疑他是窮奇殘魂。”
“殘魂……”李沙白若有所思。
徐誌穹趕緊問道“李畫師,你可曾見過窮奇殘魂?”
李沙白搖頭道“未曾見過,隻有些耳聞,當年大宣太祖皇帝與怒祖決戰於南野,四凶魂魄都被蒼龍真神封印了。”
“蒼龍真神獨自封印了四凶?”
“據說白虎、朱雀、玄武三位真神也有相助,但出力最多的應該是儒家星宿。”
星宿?
徐誌穹問了一句“儒家那時便有星宿了嗎?”
李沙白點點頭道“早在大乾朝時,儒門便自稱有了星宿。”
這和《怒祖錄》的記載不太一樣,按照《怒祖錄》的記載,太祖皇帝和儒星分食了怒祖,才雙雙成為星宿。
徐誌穹又問“可知四凶被封印在了什麼地方?”
李沙白搖頭道“這我卻不知,十幾年前,據說窮奇殘魂出現了在望安河畔,當時我身在北境,未能親曆此事,隻聽說窮奇殘魂被林天正和武栩打散了。”
他隻提起武栩和林天正,看來他並不知道師父的存在。
李沙白輕輕撫摸著茶杯,神情異常凝重“先是在昭興帝身上看到了饕餮殘魂,而今窮奇殘魂又重現人世,難道四凶的封印被破解了?”
一聲雷響,大雨忽至。
看著烏雲之下的京城,李沙白滿臉憂色。
“今日出現在蒼龍殿的高手,不知和四凶有何乾係?”
徐誌穹微微搖頭,他也想不出個端的。
李沙白在半空摸索片刻,摸出一匹錦緞,交給了徐誌穹“百花莊已毀,百花錦已成絕世珍寶,幸虧李某當初買下不少,這一匹錦緞,便贈與徐千戶了。”
徐誌穹輕撫著那流水般的錦緞,向李沙白道謝。
李沙白笑道“十年之約,君萬不可食言,十年之內,李某願與君共守大宣繁華。”
……
蒼龍殿中,瑾王抓著一根鐵杠,把身體吊在半空。
他雙臂抖戰,就快支撐不住了,在他腳下是一片燒紅的炭火。
梁季雄坐在炭火旁邊,看著瑾王道“懷瑜,累了便下來歇歇。”
老賊,我特麼下得去麼?
“長老,我把實情全都說出來了,那名侍衛是我從街上雇來的,我看他有些本事,給了他一百兩銀子,讓他跟我一起來蒼龍殿。”
梁季雄笑了,一百兩銀子能雇到那樣的角色?
“懷瑜,你平時耽於酒色,這體魄卻該好生磨練。”
“長老,我撐不住了,當真撐不住了……”
一聲炸雷響起,蒼龍殿中回音不斷。
梁季雄暫且把瑾王關押起來,立刻去了正殿。
這是星君降臨的征兆。
梁季雄在前殿等了半響,聽到了頓頑星君的聲音“季雄,皇位更迭,這麼大的事情,你怎不告訴我?”
告訴你?
上次向你祈禱一日,你說了一句“乾我甚事”,告訴你又有什麼用?
星君既然問起了,梁季雄且把前後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到今天測修為的事情,頓頑星君甚是惱火“梁懷瑜這狗賊,社稷遭遇傾頹之危,卻敢出來上躥下跳,立刻將此賊誅殺,提他人頭來見我。”
梁季雄一愣“星君,梁懷瑜或許知道些機密,且待我嚴加審訊……”
“不必審了,立刻殺了他!”頓頑一聲咆孝,蒼龍殿一陣顫動,“大宣被梁顯弘糟蹋的不成樣子,梁懷瑜又要出來為禍,像這樣的宗室敗類絕不能留,立刻殺之!”
他這是怎地了?
星官不是不理凡間事麼?
怎麼這次這麼上心?
梁季雄無奈,去了監牢,不多時,把梁懷瑜的人頭提了回來。
頓頑星君的聲音再度響起“你先去吧,我單獨問他幾句話。”
他要審問魂魄?
梁季雄不敢再問,立刻退出了大殿。
一陣威壓襲來,瑾王的魂魄從頭頂緩緩出現。
臨死前的恐懼尚未消散,瑾王的魂魄抖作了一團。
“懷瑜,莫怕。”低沉的聲音來到耳畔,瑾王感覺自己的魂魄要散了。
“你且告訴我,你是何時何地遇到的那人?”
“三天前,就在三天前,我三天前在西集街邊遇到的那個人,他說他是……”在極度和威壓之下,瑾王想說出實情,可頓頑沒讓他說下去。
“懷瑜,莫再說了,我知曉了,懷瑜,莫怕,享過一世富貴,你也該知足了!”
一聲低吟在蒼龍殿內回蕩,瑾王梁懷瑜的魂魄,在劇烈的纏鬥中,化成了一片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