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
女子們走不多時,把兩張木床抬進了一座城市——青水城。
若是單獨比較規模,這座城市和竹州的州府竹鳶城差不多大。
但若是從架構來看,差彆就非常明顯了。
青水城不是四方形的格局,是圓形的。
兩丈多高城牆是木製的,城中的道路也是木製的。
大宣的建築多為木製,這一點和青水城相同,但青水城的宅子有一個顯著的特點,那就是沒有院子,全是屋子。
前屋連著後屋,大屋套著小屋,小一點的民宅就是一座屋子,大一點的宅院屋子連屋子。
城主恪昆親自出迎,把墨遲和徐誌穹接到府邸,從前廳到正堂,接連穿過了幾座屋子。
這種建築格局的最大問題是采光,被重重房屋包圍的正堂裡,幾乎看不到一點陽光。
但正堂裡並不昏暗,徐誌穹也找不到光源在哪。
徐誌穹實在不明白為什麼要把建築設計成這樣?
省了占地麵積?
貌似沒有省下,城主的宅院占地麵積很大,很多屋子看起來隻是充當了過道的作用,完全是對建築材料的浪費。
墨遲在旁解釋道“鬱顯國的房屋都是如此,少了院子,顯得不太敞亮,可這樣的房屋適合打仗。
座座相連的房屋,恰似層層套疊的壁壘,哪怕被幾倍的敵軍包圍,這座府邸也能支撐很長時間,
不僅城主的房屋如此,民宅也是如此,在大鬱的土地上,任何地方都有可能變成戰場。”
說到此,墨遲苦笑一聲,笑容之中滿是無奈。
城主準備了晚宴,因靠近河邊,又有廣袤的山林,青水城從來不缺食材,山珍河鮮甚是豐富。
一名侍女取來一塊鹿肉,淋上一點鹽沫和醬汁,喂到了徐誌穹嘴邊。
徐誌穹一口吃下,簡單的搭配,卻如此鮮美滑嫩。
侍女一口一口喂過來,徐誌穹一口一口吃下去,陶花媛在旁邊看著,臉頰一下一下抽動。
“徐師弟,沒長手麼?自己不會吃麼?”陶花媛把剔肉的刀子在徐誌穹腿上蹭了蹭。
徐誌穹端正神色,看著侍女道“你下去吧!”
侍女聽不懂大宣話,隻是看到徐誌穹表情不對,也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
城主恪昆會說大宣話,但說的非常吃力“徐侯爵,是嫌棄這個女人不俊俏麼?”
徐誌穹看了恪昆一眼,微微笑道“我不近女色。”
恪昆一怔,看向了墨遲。
墨遲用鬱顯話和恪昆耳語了幾句,恪昆皺了皺眉頭,用鬱顯話道“殿下,你知道麼,除了我,這個家裡已經沒有男人了!我找不到男人來服侍他。”
墨遲知道其中的內情,他試圖把話題岔開“你不必理會徐侯爵,他自己帶了男人,咱們先喝杯酒。”
但這話題似乎岔不開,恪昆的怨氣已經積聚了很久。
徐誌穹聽不懂鬱顯話,隻見城主恪昆的表情越發激動,說話的聲調也越來越高,似乎在向墨遲傾訴著某種不滿。
墨遲大部分時間沉默不語,偶爾說上兩句,從表情來看,也是在勸慰恪昆。
山豔的表情十分複雜,她不想在城主麵前失禮,卻又掩飾不住臉上的憂慮。
吃過晚膳,恪昆讓一群女子獻上了歌舞。
鬱顯的歌舞和大宣有些不通,大宣的樂器以琴瑟笙簫為主,舞姿柔美,曲調委婉。
鬱顯的樂器以排簫、短笛、皮鼓為主,曲調歡快,舞姿奔放。
徐誌穹喜歡賞舞,但他注意到了一件事情。
這位城主的家裡,除了他本人,一個男人都沒有,就連門口的侍衛都是女子。
賞了一個時辰的歌舞,墨遲表示困倦了,恪昆吩咐侍女送客人歇息。
徐誌穹想要一張有窗的屋子,山豔在旁道“不能讓客人睡在有窗戶的屋子裡,這是對客人的不尊重。”
站在鬱顯人的角度想想,這也確實符合情理。
有窗的屋子,在宅院的最外層,一旦打仗,肯定最先受到攻擊。
徐誌穹隻能入鄉隨俗,住進了最裡層的屋子。
屋子裡比正堂要昏暗的多,全憑兩架燭台照明。
六月天氣,沒窗戶還不通風,本以為屋子裡會十分悶熱,可進了屋子卻發現分外涼爽。
徐誌穹想起一件事,時才在正堂用膳時,也沒覺得悶熱。
他發現屋子裡有一隻紅陶花瓶,瓶子裡插著一束梅花,那梅花周圍一直散發著寒氣。
山豔在旁介紹道“這是我大鬱的特產,若是用大宣話來稱呼,應該叫做冰種梅,將這梅花放在太陽下曬上一日,能接連兩天散發寒氣。”
徐誌穹碰了碰那梅花,花瓣果真冷如寒冰。
一陣微風從身後吹來,將一股暖濕之氣和寒氣混在了一起,徐誌穹回頭再看,發現牆上插著一根碗口粗細的竹子,時才那股微風,是從竹筒裡吹出來的。
山豔道“這是吞風竹,雖說做成了竹筒,可這竹子還活著,每天都要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