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
白悅山來了,他坐在龍秀廉身後,正在彈琴。
他怎麼來了?
自從到了朱骷髏茶坊,白悅山隻做三件事情,彈琴、睡覺、找東西吃。
這些日子,幾名判官一直輪流照顧他,今天是開戰的日子,信得過的判官都出來打仗了,信不過的判官都被徐誌穹用法陣困住了,隻有白悅山一個人留在茶坊裡。
陸延友怕他亂跑,把門鎖了,怕他餓著,還在他脖子上掛了一張大餅。
這張大餅夠他吃兩天,而今還在脖子上掛著,上麵有幾個缺口,都是他啃的。
他怎麼跑出來了?
不光人跑出來了,還把琴帶出來了。
琴架子也在,還帶了一把小凳子。
他就這麼氣定神閒的在龍秀廉身後彈琴,卻把龍秀廉給嚇壞了。
大宣所有賞善大夫之中,白悅山的實力是最強的,他已經到了接近三品的地步。
龍秀廉暫時放下了凶相,把注意力集中在白悅山身上。
看白悅山的臉,臟兮兮的臉頰上沒什麼表情,還是一副行屍走肉的模樣。
在龍秀廉看來,這是他應有的模樣,是他用悚息之技,毀了白悅山一魂。
白悅山少了一魂,就該變成行屍走肉。
他會彈琴,是因為半生癡迷於琴曲,在魂魄裡留下了殘念。
他複原了?
這不可能!
難道是馬尚峰把白悅山拉過來,虛張聲勢?
思索之間,徐誌穹可沒閒著,鐵戟始終不離左右,夏琥還在暗中操控著各色機關。
不能理會白悅山,這就是礙眼來的,他除了彈琴什麼都做不了。
龍秀廉猛然回身,專心致誌對付徐誌穹。
忽聽白悅山琴音急轉,一根琴弦忽然飛出,刺在了龍秀廉的脊背之上,從胸口穿了出來。
龍秀廉痛呼一聲,回身衝向了白悅山。
白悅山還能打!
龍秀廉不敢忽視了他。
徐誌穹在身後,舉著星鐵戟,直刺後腦。
龍秀廉側身躲避。
還有馬尚峰,更不能忽視他。
上官青率先掙脫了恐懼,提著長劍衝上來和龍秀廉廝殺。
陸延友和李慕良也相繼趕了上來。
合圍之勢雖然成了,但現在的龍秀廉恢複了三品修為,身上還有星官之力。
反觀這廂,除了徐誌穹和上官青,所有人的七品技都用過了。
目前最好的狀況,就是把龍秀廉的修為拉到四品。
如果隻拉到四品,峰回路轉和悚息之技都無法限製。
更何況,想拉到四品也很困難。
帶著八分星官之力的龍秀廉,戰力極速上升,手中短刀上下翻飛,徐誌穹都看不清輪廓。
上官青修為最高,廝殺之間雖然受了滿身傷,可勉強還能和龍秀廉支應幾合。
他見徐誌穹用千斤龜纏住了龍秀廉,試圖近身偷襲。
龍秀廉突然騰出一隻手來,連出了十幾刀。
上官青身上多了十幾道血口,全在要害上,龍秀廉的速度太快了,他一刀都閃不開。
彆看嘴上戲謔,上官青真真是個硬漢。
嘴裡全是血,他咬著一口紅牙,盯住了龍秀廉接著廝殺,不管挨多少刀,視線沒有片刻偏移,直到四品技生效。
峰回路轉之間,上官青身上所有的傷口都到了龍秀廉身上。
龍秀廉身體一陣顫抖,反倒笑了。
他也可以用四品技,把身上傷口再還給上官青。
但他沒這麼做。
他用短刀在上官青身上割了道口子。
壞了!
徐誌穹趕緊提著鐵戟和龍秀廉拚命,龍秀廉躲閃之間,嘴裡念道“無赦!”
上官青的傷口瞬間開始噴血。
“無赦!”
上官青一聲痛呼,倒在了地上。
“無……”
第三聲“無赦”沒喊出來,白悅山一根琴弦刺進了龍秀廉的喉嚨。
龍秀廉摸了摸脖子上的琴弦,視線轉向了徐誌穹。
徐誌穹趕緊躲避他視線。
現在龍秀廉一身是傷,但他有星官之力,能扛得住。
若是轉嫁到徐誌穹身上,徐誌穹可能當場送命。
吃了兩記罰惡無赦的上官青,雙眼無神倒在地上,房佩茹趕緊把他抱了起來,以最快的速度,離開罰惡無赦的控製範圍。
房佩茹傷的也很重,跑了幾十步,摔在了地上。
上官青咬咬牙道“跑什麼呢,我跟他拚了,橫豎都拚到這份上,最後一口氣也得拚到底。”
房佩茹抱著上官青道“已經拚過了,這口氣留著,留給我還不行麼?”
上官青笑笑道“不管你愛不愛聽,你桃子就是白。”
房佩茹笑道“是挺白的,等打完了仗,要是咱倆都活著,我什麼都給你,讓你稀罕個夠。”
上官青點點頭“那就說定了。”
徐誌穹提著鐵戟,和龍秀廉纏鬥,龍秀廉扯出喉嚨中的琴弦,對著徐誌穹的雙眼劃了一下。
徐誌穹奮力閃避,被琴弦劃傷了眉弓,一片血花撲來,徐誌穹失去了視線。
而此刻,龍秀廉的視線鎖定了他。
兩吸之間,龍秀廉身上的傷口會全部轉移到徐誌穹身上。
生死關頭,上官青的身形突然消失,轉而出現在了徐誌穹麵前。
兩吸過後,上官青摔在了地上。
“好後生,彆怕,跟他拚!”上官青的臉上依舊帶著笑容。
房佩茹拚命搶回了上官青。
這硬漢倒下了,換走了龍秀廉的罰惡無赦,和一次峰回路轉。
……
蒼龍殿裡,梁季雄靠著牆,擦了擦臉上的血跡。
他站不住了。
梁孝恩慨歎一聲道“我真不想傷了梁家的後輩,你何必逼我?”
他上前要結果了梁季雄的性命,忽聽有人喊道“且住,你不是來找我的麼?”
長樂帝從後殿走了出來
梁季雄喝道“來作甚?快回去!”
長樂帝血灌童仁,看著梁孝恩“你是梁家的先祖。”
梁孝恩點點頭道“說的沒錯,你這雙眼睛確實不俗,還能看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