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凍原之中覓食,舉止與野獸無異,我隻用了一合便將他生擒,才發現他隻剩下了一具殘軀。”
“殘軀作何解?”
“肉身毀了一半,魂魄幾近全毀,他已然失去了星官的修為,連心智也所剩無幾。”
徐誌穹一怔,難怪自己能和老熊周旋一個時辰,他已經不是二品星官了。
可道理上說不通啊。
“倘若熊神失去了星官修為,熊神道應該崩塌了,弟子與熊神道修者交手時,他們身上的品階依舊清晰。”
師父歎口氣道“你卻說中了要害,熊神道到底在誰的掌控之下,為師也不得而知。”
徐誌穹思忖片刻,一個名字劃過了腦海。
公孫文!
熊神道的地盤在圖努國。
公孫文不遺餘力幫助圖努國爭奪土地,難道這事情和他有關?
和他有關,就證明和怒夫教有關。
思索之間,心頭惡寒陣陣湧起。
師父給徐誌穹添了杯酒“冥道的事情暫且平息,為師要往北境走一趟,這些日子,你多留意圖努國的動向。”
……
離開了星宿廊,徐誌穹回了侯爵府,沉沉睡了一覺。
睡醒時,恰逢夏琥回來,徐誌穹對著那紅撲撲的臉蛋親了一口,隻覺娘子今日甚是嬌美。
夏琥賣珠花,賺了三十多兩銀子,心情大好,且由著徐誌穹放肆了一番。
兩人挨挨擦擦,耳鬢廝磨,正到濃情蜜意之時,呂運喜來了。
這廝可真會挑時候!徐誌穹沉著臉,跟著呂運喜去了皇宮,卻見梁玉瑤的臉,拉的比徐誌穹還長,等在了秘閣裡。
“誌穹,你且說,我若是被人欺侮了,你管是不管?”
徐誌穹一笑“公主莫要戲耍我,在大宣,哪有人敢欺侮你?”
“若是不在大宣呢!”
“此話怎講?”
梁玉瑤道“夜郎國送來書信,又要與咱們商議鬱顯國君之事,指名道姓讓我去他們都城,你說我能去麼?”
夜郎國在鬱顯皇這件事上糾纏不休,這在徐誌穹的意料之中。
可為什麼一定要梁玉瑤出使?
“他們想找回些顏麵?”
“一猜便是這用意!”梁玉瑤怒道,“上次在我這裡吃了虧,現在讓我出使,就是為了羞辱我!
我說什麼都不能去,倘若皇帝逼我,你可得為我說句話!”
長樂帝素來看不起夜郎國,應該不會逼迫梁玉瑤出使。
可把我叫來作甚?
難道事情另有變故?
不管是何變故,梁玉瑤的桃子上留過徐誌穹的牙印,不能讓她被夜郎國這般鳥廝欺侮。
不多時,長樂帝、梁季雄、嚴安清先後來到了秘閣。
長樂帝沒有兜圈子,直接說道“六姐,你放心,我不讓你去夜郎國,我一個使臣都不會派過去,且看那般鳥廝能怎地?”
梁玉瑤挺起胸膛道“我是信得過皇帝的!”
說完,她看了看嚴安清。
嚴安清神色凝重,垂首不語。
梁季雄皺起眉頭道“玉瑤,此事要從長計議。”
“老祖宗,你卻不知那夜郎國使臣何等輕視我!”
嚴安清對長樂帝道“陛下,鬱顯皇墨遲致書,蠱族叛軍首領咀赤,今以擁立正統為名,打著鬱顯舊主業關之旗號,散播墨遲篡位之流言,在周遭郡縣招募了大批人馬,此事不得不防。”
長樂帝道“防備自然要有,此事我已告知楚信,蠱族但有動作,便迎頭痛擊。”
嚴安清道“陛下,戰事成敗,楚將軍自有分寸,然民心得失,卻須陛下慎重權衡。”
長樂帝敲敲書桉道“我等怎就占不住民心?墨遲擔任新君之後,鬱顯百姓的生計不比往昔更好些?”
梁季雄歎道“若是墨遲親自率兵平叛,人心向背,自有分明,可我軍在鬱顯,終究是外人,這卻另有難處。”
徐誌穹明白了梁季雄的意思。
大宣軍隊駐紮在鬱顯國,可以解釋成為大宣幫助鬱顯平叛,也可以解釋成為墨遲勾結外敵篡逆。
隻要蠱族師出有名,還真能爭來一部分民心。
嚴安清接著說道“前日接到塘報,蠱族得了不少軍械,應是出自千乘之國。”
長樂帝道“我還正為此事費解,蠱族和夜郎國之間,隔著一重海,隔著鬱顯全境,他們的軍械如何能運到蠱族手裡?”
嚴安清道“其中渠道尚未查明,臣懷疑,鬱顯國內另有叛逆,幫助蠱族運送軍械,
除千乘國,圖努國也幾次揚言,要擁立鬱顯舊主重登皇位,南方諸國也紛紛擁立舊主,西域梵霄搖擺不定,若真起戰事,隻怕梵霄要坐收漁利。”
千乘國這是真要開打了!
而且他們準備的很充分!
北邊圖奴打大宣。
南邊蠱族打鬱顯。
小國在四周圍毆討便宜。
梵霄虎視眈眈,等著收網。
大宣和鬱顯似乎陷入了重重包圍。
梁季雄歎道“玉瑤,準備出使吧,先把戰事緩和下來。”
梁玉瑤低頭道“我若是去了,夜郎國就不打了麼?”
嚴安清道“殿下若是不去,千乘國隻怕不日就要起兵。”
“打便打!怕他怎地!”長樂帝怒道,“六姐若是去了,定遭夜郎國羞辱,甚至會被扣作人質!”
梁季雄道“若是能緩和局勢,讓玉瑤暫時留作人質,也未嘗不可。”
“不可!”徐誌穹搖頭道,“於此宵小之徒,絕不能示弱。”
嚴安清道“倘若拒絕出使,隻怕千乘國即刻開戰,北有圖奴,南有蠱族,東有千乘,西有梵霄,大宣剛剛掙脫糧荒,禁不起四麵受敵。”
徐誌穹道“出使自然要去,我隨玉瑤公主同去,且看夜郎國到底是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