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王府,他敢下手麼?
他敢!他真想殺了鹿巧兒,神機司樞首,在親王家裡殺了個下人,這並不會引起太大風波,洪振基拿他也沒什麼辦法。
而且這下人略懂奇門異術,真要把事情抖出來,單忠明殺的合情合理,洪振基也無話可說。
單忠明手上力道越來越大,袖子裡的兵刃已經亮出了寒光。怎麼辦?難不成真要死在這?
韓笛雖說死過一次,但她可不想灰飛煙滅。
“大人,莫要傷我,我真不知這其中內情。”韓笛哭的梨花帶雨。
單忠明笑道“這話留到陰司之中說去吧。”
……
徐誌穹跌跌撞撞從思過房裡走了出來。
苦戰一個時辰,他守住了營盤,但消耗也極其慘痛,除了營盤還硬著,渾身上下似乎都被折磨軟了。
回到侯爵府,徐誌穹還想碰碰運氣,今晚運氣還真就不錯,徐誌穹見到了妹伶。
妹伶正在臥房中梳妝,徐誌穹大致講了事情經過,當然,和星宿廊有關的事情不能多做透露,徐誌穹隻提起他被一名手段奇異的女子纏上了。
妹伶思索片刻道“你說這女子的修為,已經到了凡塵之上,這應該不是我道門弟子,
我道門弟子之中,修到凡塵之上的隻有一個,他不是女子,是個男人。”
是男人?
如此說來,那舞姬就不是妹伶的弟子。
徐誌穹道“敢問前輩,您到底是哪一道的祖師?”
妹伶倒也沒有隱瞞,直接回答道“有人稱之為巫道,有人稱之為魅道,有人稱之為幻道,也難說哪個稱呼更確切些。”
巫道?
巫術?
眼前這個女子,是巫術的祖師?
徐誌穹正覺詫異,忽覺胸前的拍畫一陣顫抖。
他把拍畫拿了出來,畫上所有的娃娃都在咧嘴哭泣。
這是遇到大事了。
徐誌穹辭彆了妹伶,趕緊去了束王府。
到了府邸客房一看,楊武神色凝重,洪振基哭的滿臉是淚。
“寡人就說,這辦法不行!”洪振基連聲抽泣道。
徐誌穹看著一具屍體和滿地血跡,問韓笛道“這是怎麼回事?”
韓笛哭道“這姓單的說我知道的太多,要殺我滅口,我以為他真有修為,就和他撕打了起來,
這廝懂些武功,出手相當狠辣,我也是一時慌亂,下了死手,把他給……”
韓笛不止下了死手,還把徐誌穹和楊武給她保命的家夥都用上了。
她把對方當做一品修者來對付,不成想,對方什麼修為也沒有,直接死在了韓笛手上。
徐誌穹思索片刻,先上前摘了單忠明的罪業。
這廝罪業不輕,有一尺多長,徐誌穹收了罪業,回身對洪振基道“趕緊叫人,打掃血跡,把屍體處置了。”
處置這些好說,可處置了又有什麼用?
洪振基哭道“單忠明有十幾名隨從,還在正廳等著,現在人沒了,可怎麼交代?神君若是知道他死在我府上,弄不好得殺我滿門!”
徐誌穹搖頭道“單樞首沒死,你等且到門外等候,不準讓任何人進來。”
徐誌穹脫剝了單忠明的衣衫,拿出些藥粉,擦掉了衣衫上的血跡,穿在了自己身上。
他對著單忠明的屍首仔細測量了一番,細節部分暫且不作考量,肩、腰、腿,這些外人看得到的地方不能含湖。
最重要的是臉,好在單忠明這人胡須茂盛,一張臉被蓋去了將儘一半。
徐誌穹用易容術,變成了單忠明的模樣,又到星宿廊正殿的孽鏡台前,複現了單忠明臨死前的場景。
借著孽鏡台,徐誌穹聽到了單忠明的聲音,回到束王府,把韓笛叫來,不斷用術法改變自己的聲音,直到韓笛聽不出分彆。
一切妥當,徐誌穹走出了客房,來到了洪振基麵前“束王,單某回府去了。”
洪振基一驚,單從外表上看,徐誌穹的易容術沒有破綻,聲音也和單忠明一模一樣。
可他覺得還是有不對的地方。
猶豫片刻,洪振基低聲道“運侯,是你吧?”
徐誌穹一驚“你怎麼認得出來?”
洪振基道“侯爺,單忠明從不叫寡人束王,他一直叫寡人王爺。”
徐誌穹一皺眉,細節上的問題太多了,他和夜郎人的思維差距很大,想學像了還真不容易。
“單忠明平時和隨從之間怎麼說話?”
洪振基臉上犯難,單忠明如何與下人相處,他並不知曉。
韓笛也不知曉!
正廳的侍者前來稟報,單忠明的隨從已經準備好要回府了,叫人來催促樞首大人。
這是單忠明的叮囑,無論出了什麼狀況,亥時之前必須回府,不能再誤了明天的朝會。
沒時間再做準備,徐誌穹直接去了正廳,和洪振基裝模作樣,彼此話彆,而後徑直上了轎子。
韓笛也一並上了轎子,這是洪振基的叮囑。
單忠明奔著佳人來的,好事也做成了,讓韓笛跟著“單忠明”一並回府,這事情也顯得更真一些。
其實這裡有洪振基的私心,把韓笛送走,這樣他能和這件事暫且脫離乾係。
看到韓笛上了轎子,管家單永平以為單忠明會另選外宅安置,且特地問了一句“老爺,咱們回府麼?”
“回府!”徐誌穹就說了兩個字。
兩個字肯定不會露出破綻。
以後會不會露出破綻,且看運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