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恭賢是四品閻君,怎麼把硯台都扔了?
這廝怕是留了後手,徐誌穹回身看著周恭賢道“你可千萬彆亂動,叫你手下人也彆亂動。”
“好說,好說。”周恭賢連連答應。
話音未落,白無常於廷彩拔腿要跑。
跑是對的,可惜他跑晚了。
“敗軍之將,猶不知恥!”薑勝群用循禮之技,限製了於廷彩的行動,隨即用長劍抵住了於廷彩的後心。
看到於延彩嘗試逃跑,所有人都季動起來,他們的視線漸漸看向了大殿之外。
徐誌穹回頭看看周恭賢“有人動了。”
周恭賢一臉驚愕“這是何意?這是他自己要動,不是老夫讓他動,老夫沒有……”
話沒說完,徐誌穹一拉鐵戟,周恭賢人頭落地。
薑勝群愣住了。
這個閻君不是人質麼?
馬尚峰怎麼把人質給殺了?
在場所有人都驚訝不已,隻有卓靈兒神色如常。
這就是馬郎的習慣,他會選擇最合適的時機,殺掉最該殺的敵人。
周恭賢是一殿閻君,他死了,陰司眾人會因失去首領陷入慌亂,殺了周恭賢,毫無疑問是正確的選擇。
關鍵在於殺周恭賢的時機。
殺早了,陰司眾人可能會殊死一搏,殺晚了,難說周恭賢留了什麼後手。
眾人都看到了於廷彩要逃跑,所有人都在想是不是該和他一起逃跑,所有人已無心戀戰。
這種情況下,人質已經沒用了,這個時機正合適。
周恭賢是四品閻君,掉了頭也未必會死,徐誌穹開啟罪業之童,正要補刀,發現他頭上冒出了一根兩尺多長的犄角。
死了?
不能吧!
這罪業應該是假的。
徐誌穹俯身把罪業撿了起來,魂魄在罪業裡不停跳動。
這罪業是真的!
四品閻君就這麼不禁打?
這裡肯定有蹊蹺。
天光咒已經散去,冥府的陰氣重新充斥了整座大殿。
冥道修者重新奪回了優勢,可他們沒有一個人敢貿然出手。
徐誌穹看著眾人道“你們閻君死了,有誰想隨他同去,我這就成全他。”
眾人低頭不語,徐誌穹喝一聲道“把陰司大小差官都給我叫過來,我挨個給你們發簽子!”
卓靈兒押送著一名鬼差去了刑獄殿,刑獄殿的書桉下方有一根絲線。
拉動絲線,閻羅殿周圍萬千風鈴同時作響,不多時,大小鬼差數百人,聚集在大殿之中。
徐誌穹一摸周恭賢的罪業,將他魂魄放了出來。
周恭賢試圖逃命,徐誌穹一扯犄角,將他拽了回來。
“且報上你姓名?”
“我,我乃千乘閻君,周恭賢。”
千乘閻君?
大宣陰司之中,共有十位閻君,杜春澤是望安殿閻君。
他叫千乘閻君,難不成千乘陰司隻有一座閻羅殿?
想想倒也正常,偌大的千乘國,也隻有一座罰惡司。
“周恭賢,你知罪?”徐誌穹喝道。
周恭賢沒見過判官,但聽前人提起過判官,生殺裁決,但依天理,判官是講理的,他自然要把握給自己辯解的機會。
“這位判官,還沒請教你姓甚名誰?”
徐誌穹也不隱瞞“千乘罰惡司長史,馬尚峰。”
長史,長史是什麼級彆來著……
周恭賢迅速搜尋著記憶。
長史是罰惡司的主人,是五品判官。
周恭賢道“馬長史,判官在千乘已絕跡多年,你說你是罰惡司長史,可有何憑證?”
徐誌穹一愣。
這老家夥打仗不濟,打官腔倒是一流。
“你若不信,且隨我到罰惡司看看?”
周恭賢沒敢再糾纏“我且信你就是,判官道和冥道向來交好,你自帶人來我陰司行凶,卻為何故?”
徐誌穹嗤笑一聲道“你還敢問何故?你等從亡魂身上敲詐陪葬,以錢財多寡定輪回,光憑這一點,就該讓你形神俱滅。”
周恭賢道“千乘陰司,曆來是這個規矩,以錢財定輪回,你說有罪,那以何定輪回,不算有罪?”
說話間,周恭賢偷偷看了看地上的硯台。
他看著硯台作甚?
還想在我身上留記號?
他都變成魂魄了,還能用抽魂之技麼?
這位閻君好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