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
徐誌穹找了一塊黑紗,剪了兩個窟窿,隻露出一雙眼睛,跑到城外宅院,去找洪華霄。
洪華霄這些日子不斷錘煉弟子,手下二百多名巫道修者,戰力越發精進。
“前些日子,生泉縣知縣加征捐賦,百姓活不下去了,我帶著部下殺了那知縣,拾掇了些衙差和錦繡筆吏,
這事情本來該跟你商量一下,可到處找不見你,我也就擅自做主了,你可彆生氣。”
徐誌穹語氣嚴肅道“逞凶除惡倒也應該,千萬不可濫殺無辜。”
“這你放心,我是千乘人,我知道什麼人該殺。”洪華霄喝了口茶水。
徐誌穹緩緩摘下麵紗“我此番來找你……”
“噗哈哈哈!”一口熱茶噴在了徐誌穹臉上,燙的萬朵桃花泛紅。
洪華霄捂著肚子笑道“你這臉上是怎地了?快讓我好好看看,
這是桃花麼?誰的手藝這麼巧!你天天追著姑娘的桃子,這回滿臉都是桃花,說來也是一場福報!”
徐誌穹擦去茶水道“勞煩你找些脂粉,幫我遮掩下。”
洪華霄給徐誌穹配了些脂粉,勉強遮住了臉上的桃花。
徐誌穹離開了宅院,回了罰惡司,從沉書良身上吸取了些氣機。
吸足了氣機,徐誌穹去了洪振基給他置備的侯爵府。
偌大的府邸之中,有三處密室,徐誌穹進了後院密室,解除了法陣,掀開了地上一塊青石,戴上蛇皮,拿出了一枚木盒。
打開木盒,裡邊放著那隻石眼。
平時,徐誌穹都是把石眼放在銅蓮花裡隨身攜帶。
但今夜他去了星宿廊,想起那天六枚銅錢的大凶之兆,徐誌穹把石眼藏在了侯爵府裡。
石眼靜靜躺在木盒之中,毫無生氣。
師父說的那件絕對不能離開千乘國的東西,難道就是它?
當初徐誌穹想把它送到小黑屋,卦象大凶。
送去罰惡司,依舊大凶。
送去兩界州找太卜,大凶。
送去大宣,還是大凶。
送去陰司,四陰兩陽,送去陰司是可以的,隻是當時徐誌穹剛殺了周恭賢,陰司局麵尚不穩定,難免會有意外,所以卦象為凶兆。
這正好符合師父的說法,陰司與陽世交疊,把那東西送去陰司倒也無妨。
但最好的選擇是隨身帶著,隨身帶著,便是大吉。
再想起十八年前那場生意,很多事情就能說得通了。
千乘閻君讓周恭賢把一隻石眼交給他的族兄——鬱顯鬼帝尤世強。
之所以隻能拿走一隻眼睛,是因為有一隻眼睛不能離開千乘國。
焦烈威也隻從周恭賢手裡拿走了一隻眼睛,他並不是被周恭賢騙了,也不是不知道眼睛的數量。
而是他知道自己隻能拿走其中一隻。
這眼睛到底什麼來曆?
讓它離開千乘國又會如何?
要不要試一試?
徐誌穹自嘲一笑,當我瘋了怎地?
明知作死的事情還要去做?
徐誌穹在青石板下繼續摸索,把燭台摸了出來。
按照流程,徐誌穹點亮了神機眼,石眼立刻恢複了生氣,在盒子裡緩緩蠕動。
透過神機眼,徐誌穹看到了在外忙碌的判官。
他們都聚集在同一個地方,安市衙門。
徐誌穹把這地方忽略了,他去刑部衙門,能拿到些錢和米糧,可若想找些酒肉之類,安市衙門才是上選。
不隻有酒肉,安市衙門裡有的是好東西,杯盤碟盞,瓷瓶瓦罐,隻要能拿得動的,這些人且一趟一趟往罰惡司搬。
到底還是地頭蛇,找食都會挑地方,早知道如此,卻不用給他們銀子了。
像他們這麼大舉行竊,徐誌穹還真有點擔憂,若是被洪俊誠看見了,能把他引出來固然是好,倘若他隻派來一群黑衣衛,這些判官弄不好會被一並端掉。
若是神機眼看不見他們就好了。
徐誌穹想起了付驥,當初徐誌穹向石眼傳遞了意念,神機眼至今看不到他。
這麼多人,都能在神機眼上隱去麼?
徐誌穹將意象之力緩緩灌注在石眼之中,過了一頓飯的時間,神機眼上所有的光點消失了。
徐誌穹大喜過望,而今神機眼上空空如也,這些判官都避開了監視,倒讓徐誌穹想起了另外一個人。
他想看看洪振康的狀況。
通過神機眼找指定的某一個人,十分耗費氣機。
把沉書良父子叫來,做個充電器?
這不是城外大宅,這是侯爵府,府邸上下到處都是婢仆。
他們父子身手不濟,感知力又遲鈍,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走漏行跡。
能不能不用混沌氣機?
徐誌穹看向了手裡的石眼,再次注入一段意念。
想找洪振康,不能用洪振康的名字,要用他的真名袁成鋒。
徐誌穹將意念注入石眼,神機眼上一片空白。
不靈?
是我手段不靈?還是神機眼查不到洪振康的下落?
換個人試試?
徐誌穹又注入一段意念,他想看看洪振基在做什麼。
神機眼上很快出現了畫麵。
洪振基正在吃東西。
他在兩對肥碩的良心之間吃東西。
鼻梁骨都斷了,這廝還不忘了享受。
一吃一大口,分量很充足啊!
這能吃得飽麼?
罷了,不看了,把徐誌穹都看餓了。
他能看見洪振基的狀況,證明手段是沒問題的。
可為什麼神機眼看不見洪振康?
合理的解釋隻有一個,洪振康用某種手段躲過了神機眼的視線,又或者他乾脆躲到了千乘國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