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不聽!”
啪!
每一巴掌都打在劉萬忠左臉上,一片紅腫,帶著青紫,兩邊臉還極不對稱,左邊的腮幫子好像含著兩個雞蛋。
“都把喪服戳了吧,都戳了吧。”劉萬忠在風中流著眼淚,老老實實站著,哭的比昨夜還傷心。
……
乞丐和吏員,都是徐誌穹假扮的。
千乘人有些毛病,一時半會改不過來,這在徐誌穹的意料之中。
這些根深蒂固的習性,烙在他們骨子裡,徐誌穹得想辦法幫他們鏟除。
徐誌穹來到了集市,今天雖說開集,可集市裡空空蕩蕩,徐誌穹走了進去,卻還招來不少注目。
“那人去集市了。”
“他還不穿喪服。”
“這人是尋死來的吧。”
“看清楚了,人家穿的是官袍!”
千乘人喜歡看熱鬨,這性情倒還有點用處。
徐誌穹走到酒鋪門前,看了看價錢。
酒分三種品質,低品酒,二十文一斤,中品五十文一斤,高品就一百文一斤。
所謂高品酒,也就是純度高一些,和所謂的名酒不搭邊。
這價錢,就算放在大宣也不算便宜,再看千乘人那點收入,除非農人自家釀酒,否則喝酒這種事,絕對是不敢想象的奢侈。
徐誌穹拿出一吊錢,拍在桉台上。
一名安市衙差上前道“你,買酒?”
神君喪禮,飲酒是重罪,這日子誰敢來買酒?
徐誌穹笑一聲道“不買酒,找你作甚?看你長得俊麼?”
說完,徐誌穹拍了一吊錢在桌上“打十斤上品酒。”
衙差愣了許久,徐誌穹惱火了“你聾了怎地?我讓你打酒去!”
見徐誌穹穿著官袍,說話又凶狠,衙差趕緊收了錢,去打酒。
十斤酒,兩大壇子,徐誌穹抱在懷裡,哼一聲道“這拿著也費勁。”
他把酒撂在酒鋪門口,轉身從隔壁鋪子買了十隻碗。
“諸位父老,新君登基,大好辰景,今天我也給新君添個彩頭,請諸位吃碗好酒!”
眾人大駭,都以為這人瘋了!
神君喪禮,他公然喝酒。
新君登基,他還敢送什麼彩頭?
他算什麼人?
就算是做官的,也不能這麼猖狂。
眾人都在集市門前徘回,沒有一個人敢進來。
楊武假扮成一個力夫,穿著一身破衣,進了集市,衝著徐誌穹道“這酒,是你請的?”
這又來一個瘋子,他一個出苦力的,敢去喝人家的酒?
什麼時候見過做官的請百姓喝酒?
“我請!”徐誌穹提起壇子,給楊武倒了一大碗。
楊武端起酒碗道“那我可就喝了?”
“喝呀,我又沒下毒!”
一聽這話,楊武端起酒碗,咕冬冬喝了乾淨,抹抹嘴,轉身走了。
他就這麼走了?
喝了老爺的酒,就這麼走了?
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杏哥扮作一個小叫花,走進了集市,喊一聲道“我也喝一碗。”
徐誌穹眨眨眼睛道“你喝一碗?”
“怎地?不給麼?說話不算麼?”
這混小子過來搗亂!徐誌穹讓過來他拉拉人,他卻跑過來要酒喝。
也不能說不給。
但這小家夥能喝酒麼?
徐誌穹給杏哥倒了半碗,杏哥端起酒碗,一口乾了。
他沒走,直接倒在徐誌穹腳邊睡了。
尉遲蘭扮成個彪形大漢,上前道“我也要碗酒!”
“好說!”
徐誌穹給大師姐滿上一碗。
一個老翁走上前來“我也喝一碗。”
四爺也來了。
滿上!
眾人你一碗,我一碗,痛快喝著。
真喝!
真給!
圍觀在集市口的人,看著一碗碗好酒,眼睛發直。
幾個衣衫襤褸的匠人走上前來“當,當真給麼?”
“給呀!一人一碗!”徐誌穹挨個給倒上。
這些人可不是托兒,這些人是正經的百姓。
有人帶了頭,進來集市的人越來越多。
一個老翁喝了一碗酒,他這輩子沒喝過這麼好的酒。
放下酒碗,他想給徐誌穹跪下道謝。
徐誌穹一把將他拉住“酒得站著喝,話得站著說!”
一名年輕的漢子喝了一碗,吧唧著嘴,還在回味。
徐誌穹笑道“好喝麼?”
“好喝!”漢子連連點頭。
“再來一碗!”徐誌穹又給倒上一碗。
武四在旁道“憑什麼他多喝一碗?”
徐誌穹笑道“我吃過他家的饅頭。”
饅頭?
那漢子拿著酒碗,看著徐誌穹,哆嗦了許久。
“你,你是那,好,好漢……”
“喝呀,都灑了!”
徐誌穹一碗一碗的倒,轉眼間,兩壇酒見了底。
“店家!”徐誌穹招呼那衙差道,“再打十斤酒來!”
衙差嚇傻了“這位大人,您,您彆再這生事。”
“扯你娘閒澹,我來買酒,誰特麼生事了?快些打來!”
集市裡漸漸擠滿了人。
許是喝的多了些,有人笑了。
一人笑,一群人跟著笑。
千乘人笑了。
笑得挺好看的!
s各位讀者大人,陪沙拉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