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
徐誌穹提著鐵戟,擋在了城門口。
他能感受到眾人的不解與憤怒,這股不解與憤怒讓從身體裡湧現的力量變得更加猛烈。
餘杉翻身下馬,來到徐誌穹近前“你是打過仗的,你應當知曉眼下的戰機有多難得,若是能斷了敵軍的糧道,就等於斷了敵軍命脈,敵軍再無相抗之力,我軍隻須乘勝追擊便可!”
徐誌穹看著餘杉道“你也打過仗,你也知道糧道是一軍命脈,你們現在大張旗鼓往淨鍋縣去,連城裡百姓都在眼睜睜看著,這哪還有一點奪人命脈的樣子?”
餘杉似乎清醒了一些,崔洛賢也不說話了。
劫糧,在於隱蔽,在於突襲。
他們今天的行動確實有些草率,草率到了讓人看不下去。
可思忖半響,崔洛賢又道“城中軍民同仇敵愾,斷不會有通敵之舉,就算讓他們看見了又能如何?這裡絕不會有人給圖努通風報信,
運侯說我們旗鼓和聲勢大了些,這個好辦,我叫軍士把旗鼓收了就是,我用潛行無聲之技,帶將士們前往淨鍋縣。”
就聽崔洛賢這話,明顯不像出自沙場老將之口,他把全軍生死寄托在了對旁觀者的信任之上。
徐誌穹又問道“你們說敵軍糧倉在淨鍋縣,淨鍋縣很大,糧倉在什麼地方?是在縣城還是在村裡?”
餘杉思量片刻道“此事還須斥候查證。”
徐誌穹道“如何查證,且等你們帶上大軍,到了淨鍋縣再去查證麼?
敵軍也知道糧食是命脈,你們當真把敵軍當成傻子,由著你們在淨鍋縣閒逛,他們一點防備都不做?”
聽徐誌穹這一說,餘杉也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點荒唐。
崔洛賢還轉不過思緒,依然要和徐誌穹爭辯。
洪振基走了過來,衝著兩方笑道“將帥雖說求勝心切,但運侯的擔憂也有理,不如這樣,咱們先回營地,另行商議一番。”
在洪振基的勸說之下,眾人回了營地,軍士先在營房待命,將領們都去議事廳議事。
坐在大廳之中,眾人低頭不語,場麵很是凝重。
徐誌穹忽覺身體不適,先行離開議事廳,蹲坐在門口歇息。
之所以覺得不適,主要原因有兩個。
一是因為體內莫名的力量還在劇烈翻湧。
這就是所謂的乾坤獨斷之力?
適才力排眾議,阻止數萬人前往淨鍋縣,這是典型的獨斷行為。
很明顯,這種獨斷行為能有效提升三品的修為,但剛才強行扭轉了數萬人的想法,洶湧而來的獨斷之力讓徐誌穹一時難以承受。
另一個不適的原因,是徐誌穹想去淨鍋縣的念頭。
沒錯,他還是很想去淨鍋縣。
他知道淨鍋縣不能去,那裡未必有糧倉,但必定有陷阱。
但有些執念一直破解不開,腦海之中始終有一個聲音回蕩“燒了敵軍糧倉,此役大獲全勝。”
徐誌穹不停的揉著眉心,耳畔傳來了窮奇的聲音。
“念毒的滋味不好受吧?你這人,性情本來就執著,再讓念毒折磨兩日,怕是要有性命之憂。”
也許不用兩天。
也許明天一睡醒,我自己就跑到淨鍋縣送死去了。
而且不隻是我,餘杉、崔洛賢都會跟著去。
這念毒到底是什麼東西?
窮奇連聲長歎道“徐誌穹,你屢屢輕慢於我,甚至羞辱於我,遇到這事情,我真不想管你,
但你若因此而死,我也要受連累,況且我對念毒之術最為痛恨,
因此今日破個例,我也不與你計較什麼酬謝,我這便把破解念毒的手段傳授給你。”
徐誌穹點點頭道“謝前輩寬宏。”
“能叫一聲前輩,也算你這廝有那麼一點長進,咱們先說說這念毒的起源。”
徐誌穹道“前輩,咱們能不能先教手段,然後再說起源?”
窮奇冷笑一聲道“等學會了手段,你還有心思聽我說話麼?”
“我這人,謙虛恭謹,勤勉好學,前輩說的話,我一定會聽,
但這念毒逼得我頭暈目眩,實在集中不起精神,我怕聽不進去前輩的教誨。”
窮奇歎道“看來你中毒不淺,念毒,是因人之執念而生毒害,執念越深,受害越重,屬蠱毒一類。”
“蠱毒?”徐誌穹一驚,“我還以為念毒是技法,原來真的中了毒?”
窮奇道“念毒的確是技法,但因一人中了技法,可傳播於萬千之眾,故而稱之為念毒,也有人稱之為念疫。”
具有傳染性的技法,和瘟疫確實有些相似。
如此說來,我之所以中了念毒,是被餘杉傳染的。
餘杉的念毒從哪來?
應該是他的斥候在外打探消息的時候染回來的。
說到底,這事還是怪餘杉,他帶人出去亂搞,結果把大家都給染上了。
窮奇接著說道“念毒是蠆元厄星親手所創,技法要領在於鎖死執念,
中了念毒之人,會因某事陷入執念,說直白些,就是在念頭之中打了個結,